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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清穿之嫣凝传 > 第174章 取名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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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凝心中猜到赵兴所报定是今日芴春被害之事,她不再反抗福康安钳制在自己身上的双手。

春樱苑已不似嫣凝来时那般嘈杂,下人们各司其位,庭院雅静郎清,唯有院中新移的梅花簇盛开着。

嫣凝被福康安横抱在怀中,下人们垂首从一旁行过。她有些窘意,到底她做不到夕盈那般处处落落大方,端庄贤淑。

福康安沉思须臾,对垂首立在身旁的赵兴命令道,“把安姨娘顺利产下小姐的事禀告到牡丹堂,但现下天寒地冻,让老夫人不必跑此一遭!切记不可让老夫人染了风寒!”

先前芴春出事,福康安怕孩子保不住之事,会惊了老夫人。故春樱苑今日一切是瞒着牡丹堂的,他不想老夫人再伤怀丧失德嘉的悲恸。

赵兴领命先走几步,嫣凝从福康安沉『色』无波澜的面容上知晓他心中定是在思着什么,她不再言语的任由他抱着自己往院门处走去。

二人从春樱苑出来时碰到了拎水桶的夏儿,嫣凝心中诧异;这本是奴仆小厮要干的重活,又怎么会落到了她一个弱女子手中?她方知道上次她来春樱苑所看到夏儿那满是冻疮的双手是如何而来的。

福康安目光似箭掠过夏儿,她立即垂首跪下向二人问安。“奴婢见过将军,见过夫人!”水桶因急急落下,溅出许多水,湿了夏儿膝下的青布袄裤。

嫣凝与福康安的脸仅有咫尺之隔,他的神情,她一览无遗。

若是府里的奴仆无任何过错,福康安对他们一向心存仁慈。此刻见到夏儿这般凄惨,嫣凝从福康安的神情便得知,他心中已有了对芴春苛责奴仆的不满。但芴春刚刚产下婴孩,他不便去责问她。

他停住脚步,看着夏儿冷『色』道,“这种事由其他奴仆做即可!你往后每日去安姨娘房中看管香炉与火炉子,不可让安姨娘染了寒气!”

嫣凝不解的看着急步向前走的福康安,“芴春这样待她,自有她的想法,你何苦让她不待见的人游走在内室,惹她心中不快。”

福康安面『色』并未改变多少,他沉静如水潭的眸子对上嫣凝,“她终归是夕盈的陪嫁丫鬟!”

淡淡一语,不像是对夕盈的眷恋,嫣凝无法听出来他是何意思。

芴春生下一女之事早已传遍府上,故走到何处下人们皆是神『色』溢彩,滟滟如红霞蒙面。

富察府久久未有如此喜事,自芴春进宫,嫣凝也继而进宫。福康安虽是每日如常行走在府上,但下人都看得出富察府表面平静无奇,内里则是火焰燃燃。无人敢懈怠半分,大家都是捏轻了手脚如履薄冰的行走在福康安跟前,生怕那股熊熊烈火燃化了脚下的薄冰。

如今芴春产下一女,嫣凝腹中有胎;虽是初春未深,但富察府今年春日的花却是开得比往年早了半月。

回到建功斋,福康安把嫣凝置于暖榻上,独自去了书房。

嫣凝心知他是为今早芴春之事,也未多做他想。

竹香端了一碗建功斋小厨房自己熬制的薏米桂圆羹,如今厨院的事未有结果,她不敢再去厨院领膳食给嫣凝用。

嫣凝刚接过玉瓷碗,菊香便领了德麟进来。她福身道,“夫人,奴婢看少爷在门外徘徊,便把他领了进来!”

黄昏之际,未到膳食点,此刻德麟应在自己房中练字读书。嫣凝对他突然前来,心里有些惊异,不过仍是放下玉瓷碗,把他拉至自己跟前。

她温婉笑着,“你来找大额娘,可是有事?”

德麟从嫣凝手中挣脱,跪在了榻基上,他短绒帽子下稚嫩的面容被昏沉的光线照着,竟带了一丝沉稳。

“儿子听府里下人说,大额娘为德麟添了弟或妹后,就不会再真心疼爱德麟了!”

他『乳』牙掉了两颗,说话时带着哧哧的声音,听在嫣凝耳中却似古钟撞击。苒馨与苒钰被当庭责罚后,何人又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嫣凝心中的震惊化为慈爱一笑,她拉起德麟,揽在怀中。“大额娘怎么会不疼惜德麟,不管大额娘腹中是弟或妹都得喊你一声兄长。”

她笑意莹然的脸颊贴于德麟冰凉的小脸,想要拉近二人心中的距离。德麟带着凉气的小手轻轻掠过嫣凝的发髻,看着她裂开小嘴笑着。

德麟走后,嫣凝心中愁绪千结。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一个兄长与姐姐,一府之内将会是三个孩子,三个额娘。

而德麟这个孩子看似温润和善,想他阿玛与额娘都是心思缜密之人。现在虽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心计,可从今日可看出他天『性』易生疑,以后会不会因她腹中孩子与她起嫌隙,嫣凝不得而知。

嫣凝腹中之子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没有做人额娘的经验,亦不敢担保日后自己与德麟会如同与自己腹中孩子那般心灵相通。

她虽是他名义上的嫡母,可如后母亦无差别。不过是在这封建礼仪压制下,德麟及芴春刚产下的女儿来日都得尊她一声大额娘。大额娘与额娘虽差了一字,却是天差地别。

独自思着日后府里的种种,嫣凝私心里却想着。若是能让福康安允准夕盈搬回东院,重新养育德麟在身侧。到时虽是同一府院,却也整日的见不着面。那样德麟与自己之间还尚能保留昔日的养育情分,若是来日生了心结,德麟又是袭福康安爵位之人。那她的孩子该如何在这府中生存?她仿若从福长安身上看到了自己孩子的以后。

可纵使福康安允准了,夕盈又岂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回到膝下成为庶出。

这样想着,直到竹香请她出去用膳,嫣凝才知晓天『色』已黑,屋子里掌了灯。她手触到短腿案几上的玉瓷碗,碗壁已有了凉意,碗中薏米桂圆羹结了一层莹亮薄纱似的膜。

或是腹中有点饥饿,嫣凝闻到了墙壁上椒的香甜。

“椒聊之实,蕃衍盈生”,是福康安教嫣凝认古字时从诗经上念出来的。当初他命人以椒和泥,不过是为了温暖内室。那一日他念出来后,银白『色』长袍托起的面容闪过一丝欣『色』,喃喃说道,“原来椒室还有这层意思,那这屋子中的墙壁都和了椒泥,我们将来岂不是要儿孙满室。”

福康安温意的笑容浮在嫣凝心中,当从和了椒的墙壁上看到自己头上的发髻时,她叹道那似燕子尾翼的发髻本不属于自己。

正如她终是不属于这里。

她记不得当初求子的初衷是为何,也无非是耐不住庭院的寂寞孤独想有自己骨血与自己终日相伴而已。

那若是来日她会像来时般突然消弭不见,她的孩子该如何在这嫡庶有别、规矩森严的富察府生存下去。

既然她无法陪她腹中的孩子成家立业,那不留下腹中孩子,痛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直到晚膳摆好,福康安才从书房回来。

嫣凝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膳食,犹豫着不敢动筷子,今早芴春便是这样生下了女儿。芴春尚可早产保子,若是她,小腹尚且平平,只能眼看孩子化作一滩血水离她而去。

她到底是不舍得福康安与自己的孩子,她眸中蒙了一层淡薄的水光看向福康安。

福康安坐在她身侧,往她跟前的玉瓷碟中夹了很多菜品。他温『色』一笑,“有我这个阿玛在,何人敢害我的孩子!”

一句话令嫣凝心中的担忧散尽,福康安的模样已然是把今早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中午在春樱苑,丫鬟虽摆了膳食,但二人心中因挂念芴春都未进食。福康安想强令嫣凝吃下些羹食,可送于唇瓣里的桂仙裹糕也被嫣凝吐了出来。黄昏时,竹香端上的薏米桂圆羹又因德麟变成了一碗冷粥。

如今嫣凝腹中空空,又藏匿了一张嘴巴在腹中;她顾不得夫为妻纲,独自吃着桌上的佳肴。

转眼的功夫,桌上玉瓷汤盆中金线银鱼汤已见底,一玉瓷盘『色』泽诱人的薰杨梅只剩了残骸,竹笼中的薄荷面枣也少了些许。

福康安见她只用这些油腻点心、粥汤,便夹了几缕细丝状的杏泥蒸鹅置于她跟前的玉碟中。

浓浓的花椒味飘进鼻间,想起了花椒的喻意,嫣凝把杏泥蒸鹅搁置一旁。她夹了熝鸭羹,福康安只当她不爱吃杏泥蒸鹅,也并未在意。

晚膳后,嫣凝平平的小腹有些隆起。她心里思着,嘴上不由得说了出来,“是不是腹中孩子长大了?”

福康安却扫了一眼残残半半的玉瓷盘碟,手捏住嫣凝恢复了红润的面容,面上的笑意隐不去。

嫣凝顺着福康安方才的目光扫了一遍,立即羞红了脸,怕是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像极了难民。

月『色』沉静如水,穿透水精帘照在福康安与嫣凝相依偎的身影上。短腿案几上点了一盏仙鹤孔『穴』式烛台,仙鹤烛台上的白烛流下斑点烛泪,落在仙鹤束起的羽翼上。

烛光下,福康安的轮廓很柔和。他揽着嫣凝的腰身,给她看芴春所生女儿及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名字。

仙鹤纤细的影子在白『色』的宣纸上静静立着,令三个名字影影错错。

筠婠,筠妡,德漩。

嫣凝拿起宣纸看了一会儿,不解道,“可是有何喻意?”

福康安指着“筠婠”二字,“筠,指竹子,我希望我福康安的女儿气节宛若竹子四季青翠,凌霜傲雨。若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儿,便取这个名字,取意婉妠德馨。”

而后他指着“德漩”二字,“漩取意旋流,喻意凯旋。我希望我们的儿子来日每一场仗都凯旋而归,却不想他安逸度日。”

最后他指着“筠妡”二字,“芴春今日产下的是我第一个女儿,我希望她可以平安长大,袭得芴春的美玉芳馨之态。”

三个名字从福康安浅淡的话语中变得喻意深厚,嫣凝看着他莞笑,刚刚不想留下腹中孩子一念灰飞烟灭。

次日,福康安得皇上圣旨前往圆明园向太后请安。嫣凝先去了牡丹堂请安,准备而后去春樱苑把名字一事告知芴春。

牡丹堂正房垂着的幕帘掀起,屋子里亮堂了许多,连铜『色』镂空香炉飞出袅袅环绕的紫檀香都可望其形态。

老夫人气『色』很好,前段日子一直喜的深沉『色』旗袍也换了鲜艳『色』彩的朱砂红。

她拉着嫣凝在自己身旁坐下,手滑过嫣凝小腹,手上的赤金镶羊脂玉戒指在嫣凝光滑的旗袍上划出一道绒绒痕迹。

有了太后寝殿的事,嫣凝心里对太后与老夫人都有些戒心。老夫人缜密的心思藏匿的比福康安还深了许多,望着那道痕迹,嫣凝身上冒了一层细密冷汗。

老夫人瞧出了嫣凝的紧张,她的手覆上嫣凝放置膝上的手,假意怪道,“许是在她宫里呆久了,连我这个祖母都疑心起来了,你腹中可是我的至亲孙子孙女。”

嫣凝看了一眼老夫人微皱的蛾眉,舒心的笑了一下。“额娘莫怪!”

老夫人并不是真生气,她笑道,“名字可取好了?康儿今日进宫,怕是回来后也在府里呆不了多久了。索『性』连你腹中孩子的名字也取了,省的到时书信往来耽误了正日子!”

嫣凝愕然,她怎么会没有想到皇上忽然招福康安去圆明园给太后请安,定是走任吉林之事有了眉目。而福康安昨日把她腹中孩子名字也取好了,她却只当是顺便而为之。

她有些惆怅,福康安原是说带她一起去吉林的。这下子,她因腹中孩子也是离不开京城了。

她颔首,“取了,芴春的女儿唤作筠妡,我腹中若是个女儿便唤作筠婠,儿子唤作德漩。”

老夫人问及是何字,嫣凝便蘸了自己盖碗中的清水,写了福康安昨日写的三个名字。

只看了一眼,老夫人便心意了然。她眉眼紧蹙,凝重道,“康儿到底是明智的,嫡庶有别。嫡女定是要德艺双馨,庶女纵使美貌如玉也只是一块顽石罢了,又岂能及得上德艺双馨的嫡女。来日你若是产下儿子,虽是嫡子,可到底不是长子。切记不可委屈了嫡长子德麟!”

嫣凝颔首,“我只望自己儿子平安度日,若是能求得一生荣华富贵,便是最好的!”

老夫人紧蹙的眉眼松开,看着嫣凝满意道,“我富察家的子孙定是万世富贵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