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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灵智上人 > 第五十八章 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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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智微不可差的朝殷素素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接着空闻等人道:“如此说来,这谢逊倒有几分可怜。他双目已瞎,又练功伤了心脉,神智不清,即便找到了他报了他当日打死空见的仇,难道你们心里便高兴么?”灵智见他们尚自沉『吟』,又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身为出家人,难道还分不清让一个人诚心悔过比杀了他好上千倍万倍么?”

空闻、空『性』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空闻对着张翠山朗声道:“阿弥陀佛,正如灵智老前辈所言,冤冤相报何时了,谢逊既已有悔意,自己又落得如此下场,咱们若是再找他报仇,难免大违出家人清净之道。今日张五侠既出言求情,贫僧便给武当派这个面子。但是他日谢逊再滥杀无辜,只怕贵派也得担些干系才是。”

张翠山听到少林不欲再追究,喜极而泣,当下连连作保,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眼见领头的少林寺被灵智及殷素素等人一番言语,已打消了寻谢逊问罪的打算,崆峒派唐文亮几个心中大急,心道:“那贼子抢了咱们的拳谱,伤了咱们的弟子,狠狠的落了咱们崆峒派的面子,就此放过他,怎能泄我等心头之恨?”

唐文亮向张翠山道:“张五侠,诸位少林寺的高僧心地慈悲,能接过那贼子打死空见神僧之事。可是小老儿是个俗人,却要问上一问,他抢了咱们的拳谱,打死了咱们崆峒派弟子,这笔帐又如何算?”

张翠山呆呆出神,万没料到才安抚下少林,崆峒派又立马发难,一时间有点儿手足无措。宋远桥等人均想:谢逊当年打伤崆峒五老其中的三个,更是从他们手中抢下“七伤拳”拳谱,令崆峒派死伤弟子无数,威风是威风了,却也令崆峒派之人恨他入骨,想要平复他们心中那一口怨气,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常敬之却比唐文亮圆滑得多,只见他对着张三丰一抱拳道:“张真人,若是别的,常某也就算了。别说‘七伤拳’乃崆峒绝技,便是那拳谱也是蔽派祖师亲手所书,怎能落在外人手中?还请张真人你评一评理,劝一劝张五侠。”

张三丰长叹一声,眉头大皱。此事当真棘手之极,江湖上门户之见慎重,别说是“七伤拳”这等绝技,便是寻常的招式,给外人偷学去了,少不得也要惩戒一番,即便是出手杀了那偷学之人,旁人也说不得什么。此事于情于理,都得给崆峒派一个交代。饶是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一时也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对准灵智。

灵智望着张三丰,徐徐一叹,心道:“罢了罢了,今日我老人家好人做到底,谁让你叫张三丰呢!”灵智咳嗽两声,拉回众人的目光,刻意在宗维侠、唐文亮等人身上打量一番,沉声道:“你们几个小子,内功修为不到家,却要强行练那‘七伤拳’,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宗维侠一愕,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道:“老前辈何出此言?”唐文亮、常敬之几人也面带愕然之『色』,睁大眼睛瞧着灵智。

灵智侃侃而谈道:“这‘七伤拳’么,我老人家当年也曾见木灵子使过,拳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般拳劲各不相同,吞吐闪烁,倒也称得上是一门绝学。”

崆峒五老听他提起祖师木灵子,又大赞‘七伤拳’的神妙,一个个面有得『色』。岂料灵智语气一转,又道:“木灵子那家伙体质不同于常人,兼之内功深厚,是以练这‘七伤拳’不但无害,反而强壮脏腑。至于你们几个小家伙,内力火候不足,再强行练下去,不出三五年,一身武功只怕会不进反退。”

宗维侠等人是崆峒名宿,知他所说的不无道理,亦自知内力修为远不及师祖,再想到拳谱开篇所言:一练七伤,七者皆伤,内功不深者不可习练。不由得心中一惊,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关能却不大相信灵智的话语,他心想:“我们师兄弟几个内功虽比不上木灵子祖师,但怎么说也有四五十年火候,难道还练不得‘七伤拳’么?而且练了这许多年也没见有多大的伤害啊!只怕是灵智老前辈在危言耸听,好分散咱们的注意力呢!”

关能忽然出声道:“老前辈可猜错了,晚辈虽然才资质鲁钝,却也领悟了这门拳法几分精髓。”说罢,站起身来,走至厅外,眼睛扫视两圈,忽然一拳对着西北角一株大树打去。

何太冲等人尚不解其意,只听见轰的一声,那株合腰粗的大树直接被他隔着丈许的距离,以‘七伤拳’打出一个大洞。何太冲等人齐齐『色』变,心想:“如此拳力,若是打在人身上,岂不是马上给他打得骨断肉碎,一命呜呼?好一个‘七伤拳’,不愧为崆峒派镇山绝技。”

常敬之见状,走到关能身旁,呼呼连出四拳,第一拳沿着关能的拳印处直接将那颗树打成两截,第二拳拳劲沿着第一拳劲力而上,直接将那大树的上半截震到半空,第三拳、第四拳紧跟而上,轰轰两声脆响,树干树枝被震得粉碎,散落一地。这一下,便是武功高如张三丰也微微『色』变,本对崆峒五老尚有几分小觑的何足道一下子将几人在心中的重视程度拔高几分。众人均知常敬之外号叫做“一拳断岳”,虽然夸大,但拳力之强,老一辈武林人士向来知名。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常敬之非但拳力强,于劲力的控制方面也十分高明。四拳威力一拳比一拳大,委实称得上是无坚不摧。

众人当中,也只有张翠山夫『妇』瞧过谢逊使的“七伤拳”,威力之大远超适才关能与常敬之所使。他们听谢逊仔细讲过这门拳法,知道并不是动静越大,威力也越大。相反,这门拳法真正练到高深处,一拳下来,大树表面毫无变化,三天之后,树叶便会萎黄跌落,半个月后,大树枝干枯槁。这是因为拳劲将树心中一条条通水的筋脉已震断的缘故。

灵智瞧着面有得『色』的关能与常敬之二人,摇头笑道:“呵呵,若是木灵子那个家伙泉下有知,岂不是要给你们气死?这也算‘七伤拳’?”关、常二人闻言,笑脸陡僵。灵智也不理会他二人难看的脸『色』,对着那剩下的一人多高的树干轻轻的挥出一拳,同时口中道:“我老人家虽不懂得‘七伤拳’的法门,然则刚刚这一拳当中,也包含了十余股劲力,或刚或柔,或崩或扫,道理与之如出一辙。”

众人瞧着那半截毫无动静的树干,再听着灵智淡然的语气,心中怪异之极。张翠山见状,对着一旁的灭绝道:“师太,借倚天剑一用。”今日是张三丰百岁诞辰,作为主人当然没有佩戴兵刃在身,其余人即便带了也是偷藏在身,在场众人也只有灭绝光明正大的手持倚天剑端坐在椅子上。

灭绝不明所以,却还是将倚天剑递给张翠山。张翠山道了句:“多谢。”跟着走至那树干边,一招“断金切玉”斜劈而下,干净利落的将树干再次分作两截,只听得砰嘭巨响,那截树干的上半段向外跌落。张翠山还剑入鞘,指着树干的斜剖面道:“诸位,请看这里。”说完,忘向灵智的眼神敬佩异常。他心想:“不愧是活了将近两百岁的老前辈,若非我见义兄使过类似的手段,只怕还不知道适才挥手之间,灵智前辈他老人家已经出手了。”

何足道、关能等人凑过来一瞧,只见树心中一条条通水的筋脉已尽数震断,有的扭曲,有的粉碎,有的裂为数截,有的若断若续,果然如同灵智所说,他这一拳之中,又包含着数股不同的劲力。这数股不同的劲力又相互纠缠,一股跟着一股,彼此连成一线,最终汇聚成一道强大无匹的劲力,震断树筋于无声间,足见功力深厚,手法老道,比之适才关能与常敬之二人不可同日而语。

在场众人当中,除却张三丰这等大宗师外,便是何足道、灭绝等人亦都是当世名家。余下之人,功力或不如他们深厚,然无论如何也是各派首脑,一个个眼力过人,见识不凡。张翠山刻意点明了这招的高明之所在,他们能发现其奥妙,均想:“难怪这位老前辈敢放豪言,果然是有惊天伟力在身的。”原本颇有不服之意的关能几人,则一个个面红耳赤,燥红了面门。

灵智走至他们身侧,侃侃而谈道:“那谢逊能从你们手中抢去拳谱,想来武功还要在你们几人之上。以他的功力强练‘七伤拳’尚且被伤了心脉乃至狂『性』大发,你们现在还认为你们没事么?”

关能五人闻言心头巨震,他们这时才想起拳谱总纲上的淳淳告诫之语,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此拳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贼子既然能打伤他们师兄弟中间的三个,一身武功确实在五人之上。有谢逊这个例子在前,五人想到深处,不由得凛然一惊,才知陷溺拳经以久而茫然不自知。

唐文亮还欲辩驳,灵智冷哼一声道:“你们几人按一下肩头云门『穴』、上臂青灵『穴』、腿上五里『穴』、足上三里『穴』、足少阴太溪『穴』几处看看,是否酸痛麻痒?”

五人对视一眼,依言在灵智所说的这几处『穴』道按了下去,发现果然灵智所言,或酸或麻或痒或痛。常敬之、周禹锡二人尚好,他们习练“七伤拳”的年月不如关能三人长久,病症较轻。关能、宗维侠二人最为严重,这几处一按下去,整条经脉登感酸麻。五人当中,宗维侠早已察觉身上有这些『毛』病,只因病况非重,心底又暗自害怕,一味地讳疾忌医,这时听他一一指出,不由得脸上变『色』,过了良久,才问:“前辈如何得知?”

灵智道:“这五处『穴』道,分属心、肝、脾、肺、肾五脉,你们强练下去,伤了自身,出现这些征象又有什么出奇?若非你们传承了木灵子留下来的正宗练法,只怕早如那谢逊一般,轻则发狂暴怒,重则全身瘫痪。”说到这里,灵智顿了一顿,加重语气又道:“你们还以为那谢逊抢去你们的拳谱是好事么?”

张翠山与殷素素二人眼前一亮,本来崆峒五老追问谢逊的下落,他们占据道德大义,无论二人说不说出谢逊的下落,都过意不去。孰料灵智将话题引入另一面,令五老心旌摇曳,比起谢逊的下落,显然是自身的身家『性』命更为重要。如此一来,他们顾不上继续追问义兄谢逊的下落,令他们松了一口气之余,对灵智的感激敬佩之情陡升。

唐文亮脸『色』变幻数次,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可有解决之法?”灵智撇了他一眼,拖长了声调道:“办法嘛,我老人家自然是有的?”五人也顾不上丢脸与否,对视一眼,直接跪倒在灵智身前,齐声道:“还望前辈大发慈悲。”

灵智点点头道:“也罢,瞧在木灵子那家伙的份上,我老人家便辛苦一下。”话音一落,双手朝前一揽,旁大的气劲透体而出,一下子将五人卷入其中,跟着身形晃动,双掌连拍,在五人胸前、背后、肩头、大腿等处拍打。

众人在一旁瞧得分明,只见灵智掌出如风,砰砰砰砰接连数掌,每一掌均携带丝丝精纯的真气,沿着五人心、肝、脾、肺、肾五脉而上,徐徐化解五人体内的拳劲。

五人感受又不一样,他们被灵智庞大的气劲笼罩,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当中一般,以他们的本事,竟然动弹不得。不待他们惊讶,灵智以暗运真气拍了过来,手掌落处,臂股格格作响。打在身上,仿佛整片身子都松软了下来,灵智掌面和他们身体相碰,只觉有股柔和的热力从掌面沿着经脉直传入丹田,跟着散入四肢百骸,胸腹之间感到说不出的舒服。灵智手掌越拍越急,五人只觉胸腹之间如火烧一般,身子越来越热,好似喝醉了酒,手脚根本不听使唤,神智更是渐渐模糊起来。

厅中众人被灵智的动作瞧得一个个目瞪口呆,一来他们惊讶于灵智功力之深。适才有几人隔得较近,灵智双手一揽,不但崆峒五老被他真气笼住,更有一股柔和但强劲至极的劲力将他们推到一旁,『露』出一个方圆丈余的空地。要知道,这当中不乏有宋远桥这般高手,却还是毫无抵挡之力的被推往一旁,可见灵智一身功力何等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