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大，怎么不说话？给个意见呗？”狄茵有些心动，对只干活不说话的吴北原问道。
“我没想太多，船头桥头自然直，到时再算。”吴北原道，“铁面老板不是还在么，急什么？”
“别人本事这么大，走了你们都不知道。”狄茵道。
“要是他人真有那么好，那么咱们跟着他也算是条路。”吴北原道，“最起码不愁饿肚子。”
几人看看周围，不禁有些黯然。食堂里的人，虽然人人带伤，但个个面带笑容，这么多肉食，省着点能吃好几天，而之前他们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
耿云利甩甩手，道：“你们啊，净在这里剃头挑子一头热，想跟着别人，也得别人肯要啊。”
“说得也是，一群飞鸟、螳螂和甲虫就杀了咱们上百人，还赶下山来，的确是累赘啊。”吴北原叹气道。
“果然是你们惹来的祸事，差点把我们害死了。”石淑仪怒目而视，这次遇袭，有三四十个学生重伤，还躺在宿舍里。
“石老师，就算我们不来，这些变异生物就会放过你们？早晚的事罢了，而且市区的变异人也会找到你们头上来的。”耿云利道。
石淑仪呆了呆，道：“我看还是跟着他走算了，就算不收也得跟着，要不然昨晚这样的袭击再来一次的话，没哪个还能活下来。”
回想起昨夜铺天盖地的来敌，几人有些脸色发白，不再多言，低下头来剥皮洗肉。
……
天已经黑了，空中星辰闪烁，比灾前更耀眼。
大拖头又回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方指燕在车边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的水池边上，望着夜空，思绪飞扬。
火焰在微凉的春夜中起舞，散播着光明与温暖。
马青山和石淑仪走到方指燕身后，叫道：“铁面老板，你好。”
方指燕把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问道：“什么事？换粮食吗？”
两人静了一会儿，石淑仪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马青山，马青山才道，“我们想请先生做我们的头领。”
“做你们的头领？”
方指燕还没回答，吴北原、狄茵和耿云利从右边通道走来。
“老板你好。马兄弟，石小姐，你们也在啊？”耿云利先后跟三人打过招呼，一起来的吴北原和狄茵也点头致意。
“你们也是来找我的？”方指燕道，“还真是人齐，不过我连张椅櫈都没有，算是招呼不周了，不好意思啊，诸位。”
“铁面老板客气了。”耿云利弯弯腰，赔笑道，“我们想请老板做我们的老大。”
“做你们的老大？有什么好处？”方指燕点起一支烟，他是刚学的抽烟，无他，想到若水就心痛，抽支烟好歹也动动手，不然都不知用什么来分心。可惜之前集装箱里的香烟都扔在总部仓库里了，讨厌香烟的紫幽大概把它们都扔了吧？
“有什么好处？”耿云利和吴北原、狄茵登时语塞，面面相觑。
马青山和石淑仪也是眉头大皱，面前的老板好像不太想做老大，而且真要说有什么好处也找不出来。
“对啊，我做你们老大有什么好处？做老大也很烦的，要帮小弟出头。”方指燕叹了口气，道，“现在又不是以前，做个老大还能带着帮人上街上吆五喝六耍威风。”
“呃，有人帮你斟茶递水，铺床叠被。”吴北原呐呐的道。
“这些是丫头干的活，我又不用茶水招呼人，铺床叠被就更不用了，身体好，怎么都能睡。”方指燕道，“你在家里看惯了你老婆干活吧？”
吴北原嘿嘿一笑，尴尬的摸摸头。
“有人帮你守家示警，送信传话。”耿云利道。
“我住在车里，不用守家，示警送信传话更是不必，哪个比我看得远跑得快？”方指燕道。
“有人帮你杀怪除敌，收集物资。”狄茵道。
“这个还有点靠谱，不过你们说的让我做老大，嗯包括马青山和石淑仪啊，是说你们自己还是连带跟着你们的人？”方指燕回过头来道，“要是说你们自己还勉强做得来，但是跟着你们的人嘛，就差了点。”
这几支队伍头领都没一个到三阶，普通成员少部分二阶初等，大部分都还在一阶中等、一阶上等，实在差得有些远。
“说的是连带跟着我们的人的。”马青山道，“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其他人也是一个意思，他们和一众手下在山上住了快一年，其中还有的本来就是熟人，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那就有些难办了，要说是你们几个还勉强可用，那些人就……”方指燕皱眉道，“况且我本来就不喜欢管人的琐事。你们再想想？”
方指燕又回过头去拔弄柴火，扔了两块木板进去，他真不爱管理成员，之前在湘谷，公会的事都是扔给姜紫幽打理的。
几人都是踌躇难决，手人众人固然是扔不下，可是又不能勉强方指燕连着大家一块儿收下。
“想得怎么样了？”方指燕问道。
“我不能扔下学生不管。”石淑仪有些沮丧，黯然说道。
“那就算了吧。”方指燕道。
“铁面老板，你就让我们跟着你走怎么样？起码碰到昨晚这种情况，我们能做些杂事，免得劳你亲自动手，花费时间啊。”狄茵说道。这时只好退而求次，她相信大家走在一起，自己这些人遇到危险方指燕还是会出手帮忙的，昨晚就是很好的例子。
“只要你们跟得上，我无所谓。”方指燕道。
几人眼睛一亮，能跟着就好，这里好像已经变得不安全了，能跟着个强者怎么都安全些。
“我还想跟先生提个有些过份的请求。”狄茵微微躬身，道，“我们实力不济，想向老板借用一些晶核提高队员实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归还的。”
方指燕回过头，打量着这个有着雌豹气质的矫健美女，问道：“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会计还是出纳？”
“？”狄茵有些茫然。
“我看你算盘打得不错，所以有些好奇，就问问，你不答也没关系。”
“我以前是开舞蹈班的。”狄茵脸色微红。
“屈才了，你要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你的手下死了，你帮他还晶核么？”些许一阶晶核，方指燕还不太放在眼里。
“还！”
“好，我信你，说吧，要借多少？怎么个还法？借多久还？”方指燕一拍手掌，竖起食指问道。
“一万颗一阶晶核，还一万三千颗，三个月内还清。”狄茵咬咬牙，答道。
一万几千颗一阶晶核对方指燕来说算不上事，但这月息十分之一，妥妥的高利贷，狄茵也是够拼的了，她眼见方指燕对晶核像浑不在意似的，拿不准晶核在他眼里的重要性，生怕利息少了借不到，只好把利率往大了开。
“行，自己数一万颗去。”方指燕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晶核放到水池墙头的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