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张小蕊被他装逼装到了。
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
那当然是蔑视一切敌人，横行世界唯我独尊的英雄。
秦献以一介凡人之躯，硬刚所有看不惯的人，这不就是她的偶像么？
“秦哥，你是真牛逼。”
她毫不吝啬对偶像的赞美之词。
秦献侧了一下脑袋看她，调侃道。
“我是装逼，你是真逼。”
哈？
张小蕊被他这趟高速列车弄得满脸通红。
回到辛化镇，张小蕊去镇政府下班签到，秦献回村。
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可那乔大梁就像块牛皮糖，打着手电筒又来找他了。
“秦副主任，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秦献一脸的黑色，“你说呢？”
“哈哈，如果打扰到秦副主任睡觉，那我给你道个歉。”
乔大梁嘴上说道歉，但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的装，我看着难受。”
秦献指着墙角的椅子道：“坐吧，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我好睡觉。”
乔大梁老老实实坐下，脸上露着老实巴交的笑容。
“嘿嘿，秦副主任，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聊聊养牛的事情。”
“养牛？”
秦献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
“养牛这件事以柳叶村为试点，其他村子不参与，这已经定下来了，没有改变的可能。”
“不是……”乔大梁顿时急了。
“你连养鱼都能匀我们一点么，那养牛也匀我们一点不过分吧？”
“他们柳叶村需要扶贫，我们铜锣村也需要扶贫啊。”
他是带着全村的希望来的，如果秦献不答应，他真的愧对父老乡亲的嘱托。
所以今天哪怕死皮赖脸，他也要从秦献手里求到一点资源。
见秦献还是一脸坚决，他突然心一横，离开椅子跪在秦献面前。
“秦副主任，求你可怜可怜我们铜锣村的人吧。”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今天也不会求到你的房间里来。”
一个地顶天立地的铁血汉子能跪下来，足以见得他是真的在为民请命。
秦献不怀疑他这是在道德绑架，但他仍然保持拒绝的态度。
“乔支书，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你下跪而故意为难你？”
“你自己想想，纯野生放养的禾花鱼一天要吃多少食物，四百头牛一天又吃多少食物？”
乔大梁突然抬头，开始在心里核算秦献说的数据。
秉承着野生放养的禾花鱼，在实际养殖过程中几乎不用投喂饲料。
稻田中丰富的昆虫、浮游生物、底栖动物等天然饵料，一般肥度的稻田每亩每天可形成20公斤左右的天然鱼饵量可供鱼类摄食。
即便是为了增加产量，常用的饵料也是嫩草、水草、浮萍、菜叶、糠麸等等，其实都用不到复合颗粒饲料，成本极低。
但是养牛就不一样了，一头黄牛的每日采食量一般是体重的2.5～3%。
也就是说，如果一头黄牛的体重是800斤，每日的草料最低在10公斤。
四百头，就要四千公斤。
而且不论黄牛还是水牛，它们都是挑食的，并不是看见绿的草就吃，而是只吃某些它们愿意吃的花草树木。
在加上两个村子加起来的两百多头水牛，每天也要消耗大量的草料，供这些黄牛食用的草料就更少了。
想到这里，乔大梁终于明白秦献话里的意思了。
不是说投资的问题，也不是疏远铜锣村的问题，而是养牛资源的问题。
要打造野生放养+人工投喂补充营养的养牛模式，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保证野生草料的充足。
根据秦献的观察和计算，柳叶村放养的四百头牛已经基本适合周围的天然资源。
铜锣村想要参与到养牛事业中来，就必须解决野生草料问题。
“对不起秦副主任，是我心胸狭隘了，我向你道歉。”
“不过我不相信你是坐以待毙那种人，也不是放任我们不管的那种人，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对不对？”
秦献终于点头，“我的确有办法让你们养上牛，但是办法的关键不在我，而在你们。”
砰砰砰！！！
乔大梁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秦副主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们能做的，我们豁出命也会去做。”
秦献安静几秒，突然蹦出一个破天荒的说法。
“种草！”
啥？
种草？
那满山遍野的草年年都是春风吹又生，还需要花力气去种？
乔大梁活了四十来岁，还是第一次听说养牛还需要种草的。
但是秦献的命令却非常肯定，一点都不带商量。
“不仅你们铜锣村要种草，柳叶村的人也要种草。”
“不仅要在平地上种，还要在遍地的山林也种。”
“不仅要种草，还要改变村民砍柴烧火的方式。”
“从今以后把黄牛当食物的草、灌木全部列入禁砍范围，改砍别的树木当柴火。”
这一些列的改变，彻底把乔大梁这个农家汉子给说懵了。
他从未想过，为了养一头牛竟然要做出这么多牺牲和改变。
但是见秦献的眼神里满带真诚，他也依然下定决心。
“行，我一会儿回去召开村集体大会，把你的意思传递给全村每一个男女老少。”
“草，我们种；砍柴火，我们改；脱贫致富，我们要！”
一句句铿锵有力的话，彻底表明他这个村支书的态度。
秦献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说道：“那你就回去给村民传达意见吧，我明天也会通报柳叶村的所有村民。”
话音刚落，曹乐山突然从门外进来。
“不用等明天了，我现在就把全村的老少爷们叫起来开会。”
“之前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要不是秦副主任，我们完全没意识到草料的重要性。”
“以往每年十月以后，水牛的草料就会出现短缺，需要我们的玉米芯、红薯藤作为饲料补充。”
“等到冬天的时候，更是需要干稻草、干玉米芯、干红薯藤来充当全部草料给它们过冬。”
“现在突然增加四百多头黄牛，以后的饲料缺口只会更加庞大，现在必须趁早解决。”
一番沟通，两个村支书都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严峻问题，各自火速回去开会了。
次日上午，秦献又一次深入田间地头监督扶贫工作。
突然一辆车由远及近，挟裹着漫天尘土来到土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