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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清穿之嫣凝传 > 第187章 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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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马车驾进圆明园时,嫣凝心里的忐忑来回颠倒声如同车轮辘辘声一般,她不禁看向福康安,想寻得一丝安心。

福康安一手束在身后,一手随意的放置在双膝上,身子坐的很端正,双眼阖着,缟素衬托下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感情。

嫣凝的手覆上福康安的手,瞳眸来回转着看向他。福康安睁开眼眸看向嫣凝,面容上立即有了笑意,他反握住嫣凝的手。“我便是宫里长大的,让咱们孩子未出世便沾一沾皇上的天子之气!”

她看得出,福康安心中是钦佩、喜爱皇上的,他如此的想为国效力,无外乎也有想要效忠皇上的缘由。

吴书来亲自在勤政亲贤殿宫门处迎着福康安与嫣凝,可是经了那件事之后,二人心中亦知道他此番定是受了永琰一党人指使。

福康安刚把嫣凝抱下马车,吴书来便上来打千儿。福康安眸子闪过一丝轻蔑,“吴公公若是有何话要交代,尽早说了罢!等会见了皇上,本将军怕公公的脑袋张不了嘴!”

吴书来赔笑着,“富察将军此话严重了,只是奴才现在奉了皇上的圣旨,去富察府宣旨接德麟小少爷前往八贝勒府!”

嫣凝蹙眉,瞪向吴书来,“吴公公此番话是何意?莫不是我富察府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起了么!”

连宫里的娘娘都得高看吴书来一眼,嫣凝这般无礼,他原是可以不理会她这个『妇』人家的。但他深知永琰对嫣凝的心思,若是日后永琰真的继承了大统,那嫣凝虽不是名正言顺的娘娘,可也是同富察府那位一样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宫外主子。

吴书来对着嫣凝哈腰赔笑道:“夫人莫怪,这是皇上的旨意!八贝勒府上的绵志阿哥,身子孱弱缺玩伴。皇上听八贝勒说富察府上的德麟少爷小小年纪便文武双修,故让奴才去接了德麟少爷入八贝勒府,与绵志阿哥一起作伴读书、习武!”

嫣凝还欲再说些什么,被福康安拉住,他面『色』如常的看向吴书来,“德麟能与绵志阿哥作伴,是富察家的荣幸,那就有劳吴公公了!”

“富察将军客气了!”

说完,吴书来甩了一下手上的净鞭,转了脸『色』厉声对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道,“还不快跟上!”

永璇从正殿中出来时,看到福康安与嫣凝,他眸子中充满了恨意的瞪向福康安。

若不是福康安未及时寻找到他,他又怎么会错失了治愈时机,落下这无法痊愈的脚寂,此生与皇位无缘。任凭皇上如何倚重他,都不可能把皇位交于一个瘸子。他只能依附永琰,全力相助他夺得皇位,那样才可保自己一生的高官厚禄。

初听和珅说起这些时,他也怀疑过和珅是永琰的人,定是欺骗于他,想借机拉拢他依附十五贝勒党。可他去查了那日的当值记录,是福长安,福康安的弟弟。此事若不是福安康有意命福长安为之,也是福长安为了福康安而做下的。

更何况,福康安的身世又是如此特殊,他不得不相信和珅所言,依附于永琰,与他一同压制住福康安,不可让他再建功立业,垂青史册。

永璇对着福康安“哼哧”一声便瘸拐着离去了,福康安也不甚在意,甚至连腰身都未弯曲一下。便偕同嫣凝一起进了正殿里去。

殿内一片明黄,因仿制紫禁城中的养心殿,故这里的气氛沉重了许多。连日光都投不进几缕,有些暗沉,眼眸中的明黄又令人心生敬畏之意。

鎏金玻璃玉瓷瓶中燃着沉水香,宫女太监各司其位,谁都不敢逾越一步。

首领太监陈进忠告知福康安,皇上在富春楼等他观赏字画。福康安颔首,看向嫣凝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既来之则安之。然后随陈进忠转到偏殿离去了,嫣凝则被宫女带去了容妃所居的杏花春馆。

嫣凝被皇上允准住在容妃所居的杏花春馆,而福康安则是与皇上形影相随。甚至处理一些要事时,皇上仍不避他。盛宠之下,福康安更是心怀忐忑,伴君如伴虎,何况他的身份又如此的特殊。

一月后。

勤政亲贤殿外的桃花盛开灼艳,桃香隐在窗棂处被春风一吹便飘散在殿内。

嫣凝立在紫檀桌案一处看着泡花茶的容妃,她玉指细长白嫩,那些花瓣从她指缝间滑落溅出一两滴泉水花,随即漂浮在一汪清泉之上。清水升起的袅袅白雾,让漂浮在它之上的花瓣幻真幻假。

嫣凝不觉望向了窗棂处,在棋盘上厮杀的皇上与福康安,他们时而争得面红耳赤,时而握手言欢。亦同那清热雾气下的几片花瓣一样,幻真幻假。

日子渐渐暖了,换去了冬衣的层层叠叠,容妃脖颈处的玉坠悬挂在单薄的衣物外。春光粼粼,更照的玉坠白玉烟翠若碧澄澄的天空浮动着几朵白云。

容妃看向嫣凝盯看着自己胸前玉坠的眼眸,她心中有一丝无奈,这玉坠的来历她也是在太后归天后听宫里太妃、太嫔身旁的老嬷嬷说起过。虽不是吉祥之物,到底是太后戴过的,许了她身份上的尊贵。

容妃见缓神后的嫣凝被自己盯看的不好意思了,便浅笑道,“这玉坠虽是上好的,但玉属阴物,总是透了一股邪魅之气!”

她说着端起佳木托盘,朝皇上坐着的暖榻走去,留下一脸『迷』『惑』的嫣凝。

皇上接过容妃递来的盖碗,许是容妃在杏花春馆住的久了,身上染着淡淡的杏花香味。

皇上寻着一缕幽香,望向了容妃。“你宫里的杏花可全开了?”

容妃莞然一笑,“皇上若再不去,恐要全落了。”

坐在棋盘另一侧的福康安把刚拿起的棋子放下,他唇边扯起笑意,“容妃娘娘盛情相邀,臣不敢误了娘娘对皇上的心意。”

皇上把手中的棋子扔下,看向福康安温『色』道,“罢了,横竖这棋局朕都赢不了你,这大清朝许就你一人敢赢了朕!吴书来,摆驾容妃宫中!”他起身,轻轻执起容妃的手。

立在一侧的吴书来高呼了一声“皇上起驾杏花春馆!”,随即去招呼宫人随行准备。

福康安看向嫣凝,面『色』平静。嫣凝行至他身侧,与他并肩而行,紧随在皇上与容妃之后。

春花铺道,太监一身墨青宫装,与宫女天青的宫装更加衬得沿路的花簇妍丽。皇上已经允准宫中妃嫔、宫娥、太监可褪去缟素,但衣着不可过于艳丽。

一行宫人在嫣凝与福康安身后迤逦追随,路遇向皇上行礼之人也皆朝了二人的方向跪拜。

这本是无关紧要的,八阿哥永璇一瘸一拐而至向皇上请安,向皇上行完礼后,她冷眼瞧了一下皇上身后的福康安。

福康安虽是阿桂一方的人,但是年岁如阿桂见他们兄弟亦是尊卑有分,唯独福康安如今伴在皇上左右,处处不把他们兄弟二人放在眼中。永璇无法看透皇上到底是宠他,还是如永琰口中说的那般压制他。

皇上惦记着容妃宫中自酿的杏花酒,与永璇匆匆几语后便率了浩浩『荡』『荡』的侍从仪仗往杏花春馆行去。

杏花春馆仿山水田野而建,布局随意。有矮屋疏篱,纸窗木榻;也有城关山道。像是一处山庄,有农家,有山峦。

不过容妃与嫣凝所住的春雨轩是五间正殿,前后皆有抱夏,周围山峦翠木精致醉人。容妃与嫣凝闲来无事便在馆前的菜圃里种一些易活的瓜果时蔬,有时顺着瓜果扯开的话引子便开始闲话家常,一月下来,二人竟成了闺中密友。

吴书来令勤政亲贤殿带来的宫人都滞留在杏花春馆殿外,由容妃及其宫中的人伺候皇上。

容妃亲自去挖了去年埋在杏花林中的杏花酒,皇上兴致极好的盯看着容妃的碧青『色』身影在白粉相交的杏花丛中忙来忙去。

在杏花春馆住的这些时日,嫣凝心中对容妃的亲近感愈来愈浓。她喜欢事事亲为,更喜戎装骑马,『性』格率真。不过如今,她已位列众妃之首,须得稳住了『性』子。嫣凝也甚少见她策马扬鞭,只是二人无聊时见她换过戎装。

紫『色』戎装下的容妃更加英姿飒爽,嫣凝总觉得这样的容妃才是最真的她,但皇上身侧那个端庄贤淑的容妃也是她。

或许,宫中人人皆有两面罢了!

皇上从容妃手上接过满是泥土的玉瓷杏花酒罐,他明黄『色』的龙袍映着容妃碧青『色』旗袍错落在白粉、淡黄的杏花中,二人对着去年一起埋下的杏花酒相视而笑。容妃的笑颜隐在杏花之后,但嫣凝知晓那定是比杏花娇美万分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岁月静好,莫过于如此罢!

福康安摘了一朵白『色』杏花戴于嫣凝未着任何发饰的发髻上,嫣凝眸光从皇上与容妃身上移开,看向福康安。

他穿着银白『色』长袍,袖口用深绛『色』的箭袖束着,许是嫌杏花『插』错了位置,他摘下,又重新为她戴上。

似雪山玉石的面容对她浅笑,“等我老了,再也拿不动兵器、跨不上战马时,我们就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埋我们自己酿的杏花酒。”

福康安口中是她所想要的闲逸生活,但听他讲完,嫣凝的心立即像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他们会有那时候么。她可以等,可他给她机会等么。

六月初,炎夏已至。

嫣凝的肚子已经高高耸起,容妃每次见她都心带欢喜。她膝下无子,每每绣一些婴孩用的衣物,都无处可送。她心中知晓,后宫之中,没有妃嫔的孩子敢用其他妃嫔所送的东西。

嫣凝倒是不在意,见容妃为她腹中孩子绣了肚兜、帽子、小衣服,全部折叠整齐收进了包袱。

太后百天已过,皇上的心情好转了许多。福康安陪皇上骑完马后,便去了杏花春馆找嫣凝。

虽是炎夏,但杏花春馆四处山峦连绵,又多是苍翠树木环绕。夜间若是不加衣物,还会染风寒。

福康安立于杏花春馆殿门前,他身上刚刚因为策马疾奔而冒出的汗已经冷了去,贴于袖口中原本被焐热的牡丹玉簪也变得冰凉起来。

他带着冷意的眸子也因有了嫣凝的身影,变得温热起来。他伸手拭去嫣凝额上的细汗,她身子已多有不便,每每一动总是惹了一身的细汗。

嫣凝笑意盈盈的看向福康安,只见他的手滑过自己的发髻,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发髻,多了一个簪子。簪子只『插』了一半,便被中间所镶的东西阻挡。

嫣凝『摸』不出来是何种簪子,只知是触及生凉的玉簪,上面刻着花纹。

福康安拉过她的手,温『色』道,“这是额娘送你的。”

嫣凝停住了手,并未作他想。

回到宫中,倒是容妃盯着那支簪子看了很久,神『色』上的忧愁一闪而过。嫣凝才隐约觉得这支簪子一定是大有来历。

花圃里容妃与嫣凝春日里种下的时蔬瓜果有熟透的,容妃便邀了皇上来品尝,虽没有邀福康安,但如今福康安与皇上形影不离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了。

容妃把瓜果与蔬菜切成细丁,用碎冰化了冰糖掺了鲜『奶』『乳』,浇到盛放了时蔬瓜果丁的白玉瓷盘中。

嫣凝坐在凉亭一处,看着容妃领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忙活,觉得自己倒像极了主子娘娘。

不一会儿,玉石圆桌上便出现了玫瑰『露』、薄荷凉糕、瓜果丁、恩施玉『露』茶、青脆梅汤,还有许多小小玉瓷碟中嫣凝喊不上名字的各『色』小吃物。

虽是花『色』很多,但在容妃的摆置下,像是花园中经花匠修建过的花簇,妍丽却不花眼。

皇上卤簿銮驾在翠绿的树木中穿梭着,福康安一身天青『色』长袍与一身金杏黄暗织团龙常服的皇上并肩而行,二人边走边谈笑着。

嫣凝瞧着谈笑风声的二人,若不是福康安陪伴身侧,皇上会从太后驾崩的悲恸中走出的这么快么。

见二人握手言欢,她竟私心想着太子所受的父子亲情也不过如此罢了!

皇上虽没有交与福康安兵权,但是朝堂之事却越来越不避讳他,每每批阅奏折时还会问他的见解。可皇上越是如此,福康安越是想要今早离京,他不想干政。龙颜喜怒无情,他不想因朝堂上的事伤了他与皇上的情分。

銮驾行至凉亭处,容妃与嫣凝刚要行礼,便被皇上拦住了。“你们忙活了许久,朕这个闲人倒还要受礼!免了!”

容妃半福的身子直了起来,嫣凝跟在容妃身后起身。福康安半跪下,对容妃行了一礼后,重新立于皇上身侧,与他一同上了凉亭。

皇上坐在主位上,容妃紧挨着皇上而坐,福康安坐到了皇上的另一侧,嫣凝挨着福康安而坐。

皇上尝了一口容妃递于他的瓜果丁,冰甜留在唇齿间。他眉眼皆是喜『色』,“容妃的心思总是这么独特!”

容妃莞笑着,垂首去帮皇上夹了一块薄荷凉糕解腻。

福康安把嫣凝手上的玉瓷碗夺了去,他眼中笑意快要溢了出来,面『色』却正着,“你贪凉,可不能伤了我儿子!”

嫣凝闻言,羞红了脸,却伸手去夺福康安手中的玉瓷碗。圆明园的夏日虽凉爽,可到底是夏日炎炎,日光灼热得人口干舌燥。

容妃被身侧福康安与嫣凝小两口怒笑嗔怪的模样逗乐了,她看向皇上,他亦是同样一脸笑意的看着福康安与嫣凝。

永琰与永璇因修建松花江神庙一事想要求见皇上,却被远远守在通往凉亭小径上的吴书来挡住了。

他哈腰道:“二位贝勒爷还是请回罢!看皇上眼下的兴致怕是无法与二位贝勒爷商讨国事!”

凉亭中的笑声穿过炎炎烈日,传到了永琰耳中。他越过重重遮掩的绿叶,看着四人坐于凉亭中阖家欢乐的模样,他不觉握紧了双拳,“八哥不觉得这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么?却是你我怎么求也求不得的!”

吴书来闻言,立即惊慌失措,“十五贝勒不可胡言『乱』语!”

“哼!皇阿玛当真会如此宠他无法无天么!”

永琰拂开玉青『色』的袖袍而去,行至许多步后,方记起了身后的永璇有脚疾。他回首,看到永璇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他又怎会不知,若不是永璇脚上落下疾病,是不可能以他为首是瞻的。

凉亭中,嫣凝因身子笨重,要起身才能拿到福康安高举过头顶的瓜果丁玉瓷碗。

玉瓷碗在日光照耀下,发出晶莹剔透的光亮,映衬的嫣凝发髻上带着的玉簪也发出了莹透的光。

皇上与容妃对视回眸间看到了嫣凝发髻上用银片镶嵌好的牡丹玉簪,他重重的放下了银筷,眸子锐利的看向嫣凝,“你发髻上的玉簪哪里来的?”

皇上此言声音并不大,但天子气势让他的一言一语都带了摄人威严。

嫣凝从与福康安的嬉戏中,惊慌的回神立在已经站起来的福康安身后,怯懦的回道,“是,是我额娘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