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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灵智上人 > 第三十一章 顽童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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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大军压境,襄阳城守将吕文焕与郭靖等人一商议,唯有实行坚壁清野之策,方可将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也是集中人力物力,以期能够更好的抵挡蒙古人的入侵。

襄阳城外不时有难民拖家带口赶到襄阳城中,此时城门口处已经聚集了数百上千人。但是守军担心蒙古人趁势进攻,却不敢打开城门,只有从城头扔下一个个吊篮,然后将人一个个拉上去。

难民当中有三人,两男一女。与其他人的惶恐惊惧不同,三人有说有笑,倒也不急着进程。他们当中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上下,一身黑袍,须发半黑半百,想要努力的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严肃不起来,反而看起来颇为滑稽好笑。另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面容与第一个男子有七成相似,眼睛灵动异常,瞧着襄阳城守军将城头将吊篮抛下,然后缓缓的将难民百姓拉上去,显得十分高兴。至于另外那个作贵『妇』人打扮女子,却是个白发老『妇』,一身气质雍容华贵,明显可以看出年轻之时是个美人儿,只是额头上几缕皱纹破坏了和谐。

只听得那个年轻人眼中『露』出一丝跃跃欲试之『色』,对着那老『妇』人道:“妈妈,你说我爬不爬得上那个城墙?”

老『妇』人板着脸喝道:“你这个臭小子,跟你那不成器的爹爹一模一样,好好的有吊篮不坐,干什么要爬上去?”

旁边那个黑袍老人原本正在装模作样的捋着长须,这时听到老『妇』人这句话,再也保持不住淡然的模样,一激动差点将胡子扯下一把下来。只见他激动的道:“瑛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老顽童虽然说贪玩了一点儿,但是也不能说我不成器罢?再说啦,儿子像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他说到这里,面上极为得意。

原来这三人正是老顽童周伯通与瑛姑,还有他们的儿子周念通。当年周伯通被灵智一顿呵斥,幡然醒悟,出了桃花岛后直扑黑龙潭,见了瑛姑之后,二人就此隐居在黑龙潭中。瑛姑一见到老顽童,又从他口中得知南帝已然出家为僧,心结尽去,整个人一下子开心不少。她与老顽童在黑龙潭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第二年便老蚌怀珠,生下了周念通。、

许是有了儿子的缘故,老顽童周伯通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虽然仍旧免不了嘻嘻哈哈,却也能够装出三分威严。这二十几年来,他们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老顽童与瑛姑二人武功非但突飞猛进,连儿子周念通在二人的调教下,年纪轻轻便已是一流高手。直至今日,他们偶然而知蒙古大军围困襄阳,各路英雄豪杰相助守城,全真教更是举派出动,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出了黑龙潭,一路赶到了襄阳城外。

等到轮到周伯通一家三口的时候,周念通也不站到吊篮里,对着上面的守军喊道,你们抓稳绳子。说罢嘻嘻一笑,猛的往下一提绳子,借着这一提之力,身子腾空而起四五尺,待到力竭之时,左足往城墙上一点,手中再次借力,几下便跃上城头。

众人军见他显漏一手高明的“登天梯”轻功,齐齐喝彩,尤其是那个手执吊篮一端的军士,感受更深,更是大声赞道:“少侠武功高强,小人拜服。”他们这些军士不是没见识之人,这些时日不断有那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汉来到襄阳城,但是除却一些武林耆老之外,再无一人由此功力。他们敬佩的同时心中更是高兴,同时想到:多一个高手,杀起蒙古人来岂不是更快?

周念通不知众军士心中所想,他少年心『性』,听到别人赞他,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下面的周伯通与瑛姑二人喊道:“爹爹,妈妈,你们还也上来罢。”

周伯通早就忍得十分辛苦,他一把拉着瑛姑的手,走到城墙边上,对着她道:“你我先送你上去。”说完,也不等她答话,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送,内力涌动间,瑛姑整个身子迅捷的窜上二丈有余,伸手在城墙上一拍,再次升高丈余,只把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原来瑛姑资质不差,这二十多年来又一心在黑龙潭潜修,有着周伯通的教导,非但一手“寒阴箭”掌力一掌下去,可连碎二十余块青砖,所创的独门轻功“泥鳅功”更是神妙异常,实在是当世绝顶高手。

这还不算完,轮到周伯通之时,同样使的是“登天梯”的功夫,威力却与周念通天差地别。只见他左足在城墙上一点,身子斗然拔高丈余,右足跟着在城墙上一点,再升高了丈余,最后一个翻身跃上城头,笑嘻嘻的落在老婆儿子身边。

这路“上天梯”的高深武功当世会者极少,即令有人练就,每一步也只上升得二三尺而已。而周念通年纪轻轻,一跃四五尺,足见功力不差。周伯通父子修炼全真教玄门正宗,练这“上天梯”功夫之前,需练全真教入门轻功“金雁功”打好根柢。周伯通内功更深,基础更为扎实,他这般在光溜溜的城墙上踏步而上,一步便跃上丈许,武功之高,的确是惊世骇俗。更难得的是轻松写意,不留半点斧凿之痕。

霎时之间,城上城下寂静无声,数百道目光尽皆注视在他们一家三口身上。城门守将当下抱拳问道:“未知二位老前辈如何称呼?”

周伯通适才大大的『露』了脸,心中十分欣喜,此时见到有人询问他的姓名,当下装出三分矜持,一捋长须说道:“好说好说,我叫周伯通,这是我的老婆瑛姑跟儿子周念通。”

那守将一呆,啊也一声惊呼道:“莫不是老顽童周伯通周老爷子?”

周伯通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老顽童我。”那守将跟全真教弟子并肩战斗过,曾听他们谈起还有一个武功十分高明的师叔祖,只是生『性』活泼,行踪莫测。他这一认出周伯通来,忙吩咐一名军士去通知赫大通、郭靖等人,而自己则亲自陪着老顽童周伯通一家三口缓步走进城内。

全真教弟子遍布天下,全真七子威名赫赫,兼之交游广阔,江湖上谁人不给几分颜面?而老顽童周伯通作为全真七子的师叔,辈份之高,世所仅有。别看他如今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实则已经七十余岁了,只是他心『性』无忧无虑,平日不见半点忧愁,是以功夫越练越高,原本的满头白发反而渐渐转黑。

听闻周伯通一家三口到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前来迎接。全真七子俱都是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一见周伯通却恭敬下拜,口称师叔。赵志敬、甄志丙等三代四代弟子更加不敢怠慢,一个个跪倒在地,恭敬行礼。

老顽童望着白发苍苍的王处一等人,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老顽童我最烦这一套的。”这时,一灯大师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伯通,瑛姑,数十年不见,可还好啊?”

他二人一听见一灯大师的声音,均神『色』扭捏起来,脸『色』通红的道:“呀,原来是段皇爷,你也在这里啊?”

众人对于他们三人的恩怨,均心知肚明,但此时见到老顽童与瑛姑二人俱都是一把年纪了,还神『色』扭捏,不由得齐齐大笑。

黄蓉挺着个大肚子笑道:“老顽童,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好啊,好啊!”“春波碧草”云云,正是刘贵妃瑛姑昔年所作的“四张机”词。黄蓉此时念出来调笑周伯通,,众人不解其意,周伯通却霎时脸红,对着黄蓉道:“你这个小丫头最是古灵精怪了,从小我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人。”

其实他说这话,也只是顺口一说。当年他被黄『药』师关在桃花岛上,黄『药』师『性』情偏激,数次下令不准给老顽童吃食,还是黄蓉心善,偷偷的拿食物给老顽童吃,为此,黄『药』师大怒,这才有了黄蓉离家出走之事。

这时,瑛姑拉着周念通,一一将一灯、郭靖、黄蓉等人介绍给他。众人见周念通生得一表人材,兼之眼神灵动,武功不差,俱都开口称赞。

这时,一灯大师又指着慈恩对瑛姑道:“瑛姑,你可认得此人?”

这些年来慈恩大师皈依佛门,形象与原来大有不同,此时瑛姑哪里认得他出来。

一灯大师叹道:“这是当年害你孩儿的凶手。”

瑛姑全身一震,脸『色』由白转红,立时又从红转白,颤声道:“裘千仞那恶贼,他便尸骨化灰,我也认得出他。”

一灯大师叹道:“事隔数十年,你仍如此怨毒难忘。这人便是裘千仞!你连他相貌也不认得了,可还牢牢记着旧恨。”

瑛姑厉声道:“裘千仞,你拿命来。”说完,一掌对着他当胸而去,用的正是苦练多年的“寒阴箭”掌力。瑛姑苦练多年,此时含怒出手,饶是慈恩大师已是先天境界的高手,生受了她这一掌,也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迹。

慈恩大师受了这一掌,眉宇间却解开了几分,对着老顽童与瑛姑二人道:“阿弥陀佛,老衲自知罪孽深重,昔年伤了你们孩儿,一直深感不安,二位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瑛姑作势又要出手,一灯大师道:“阿弥陀佛,二位如今有念通这个孩子在膝下承欢,难道便不能原谅他么?”

这时,黄蓉等人也都帮忙劝道:“他既已知道悔悟,旧事何必斤斤计较?”瑛姑仰天大笑,说道:“你们说得好轻描淡写!”

慈恩大师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瑛姑,你动手罢。”

瑛姑对着老顽童道:“你来。”老顽童眼『露』为难之『色』,半响之后,才对着一灯大师道:“当年我偷了你妻子,你对我儿子见死不救,从前往事,咱们一笔勾销。”之后,又对着慈恩大师道:“你打了我儿子一掌,刚刚瑛姑打了你一掌,一掌还一掌,大家扯平了。”眼见周伯通不肯报仇,瑛姑思及那死去的孩儿,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周念通忙上前安慰。

慈恩大师见周伯通恕了他杀子之仇,化敌为友,心中一片平和安详,再无自咎挂怀之事,自知来生转世,可入善道,周身气机更加圆润,心下感激,生出大慈悲心,低声道:“多谢两位。”

一灯大师也连道:“善哉善哉。”

经过了这个『插』曲之后,众人又是一番谈笑,齐齐来到郭府,落座之后,不免谈起这些年的经历。一灯大师见周伯通生生凭借自己的领悟突破先天境界,对着他道:“伯通,当年重阳兄传我‘先天功’,如今看你气息圆润,正可练这门功夫。”

周伯通大喜,他生平有两好,一是玩闹,一是武学。这门“先天功”乃是王重阳的绝学,周伯通早知其厉害,只是当年他与全真七子境界不足,是以全没学会这门神功。此时听到一灯大师说要传他这门神功,喜道:“很好很好,等我学会了这门功夫,再去找灵智那个老和尚较量。”

一灯大师笑道:“这先天神功虽然神妙非常,但是上人可是硬生生的凭借自身的领悟创出一条新的路来。即便你学会了这门功夫,想要胜他只怕也不容易啊!”他知道老顽童天资悟『性』过人,当年既然能创出“左右互搏”这等奇怪高明的功夫,这二十余年来隐居黑龙潭,潜心练武,只怕又创出不少高明的武功,是以才未把话说满,只说想胜灵智不大容易。

周念通心中暗暗称奇:“这灵智上人当真了不起,非但爹爹对他念念不忘,便是如一灯大师等高手,人人都对他倾倒,不知他武功又高明到了什么地步?”问道:“一灯大师,你如今也打不过那灵智上人么?”

一灯大师微微摇头说道:“那日在绝情谷中,老衲与上人也曾照面,一番交谈下来,已知他境界更加的深不可测。当年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老衲七兄、『药』兄、锋兄四人联手,却敌不过他。听说前些年『药』兄再次输在了上人手上,便是七兄与锋兄二人联手也胜不过他,老衲一人,自然是敌不过上人神威的。”他此时年岁以高,修为又进,争胜之心渐去,是以说道自己不如灵智也丝毫不见尴尬。

一旁的裘千尺大为不服气,出声道:“亏你们一个个还是先天高手,竟然对那贼秃如此忌惮,当真好没志气。”

慈恩大师见状,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请慎言。”他愿意是提醒裘千尺,恩师一灯大师也是出家之人,你当着一灯大师这个佛门高僧的面骂灵智贼秃,岂不是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