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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灵智上人 > 第十八章 祖师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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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本来被韩宝驹等人『逼』到一株栗树上,借着地利,居高临下,一时间倒也不『露』下风。这时见双雕来势猛恶,无奈之下一个筋斗翻下栗树,左足钩住了树干。双雕扑击不中,振翼高飞。女孩的声音又呼哨了几下。双雕二次扑落,四只钢钩铁爪齐向树底抓去。

李莫愁曾听人说起,桃花岛郭靖、黄蓉夫『妇』养有一对大雕,颇通灵『性』,这时斗见双雕分进合击,对雕儿倒不放在心上,却怕双雕是郭靖夫『妇』之物,倘若他夫『妇』就在左近,那可十分棘手。

全金发瞧得明白,等到雕儿第三次扑击下去的时候,手一扬,将那秤砣大力甩了出去。原来他早就算准了李莫愁闪避的方位,这一下如果打中,李莫愁非吃个大亏不可。李莫愁刚刚闪开那雕儿一啄,听得背后风起,危急之下连忙在空中一个转身,同时甩出拂尘勾住一根树干,但见刚刚立足之处,一枚碗口大的秤砣如流星般砸来,将那截树干打得四分五裂。

两头大雕,左右分击,攻向李莫愁两侧,树下又有全金发等人虎视眈眈。她闪避数次,拂尘啪的一下,打上雌雕左翼,只痛得它吱吱急鸣,几根长长的白羽从空中落了下来。

郭芙见雕儿受挫,大叫:“雕儿别怕,咬这恶女人。”李莫愁向她望去,见这女孩儿肤似玉雪,眉目如画,心里一动:“听说郭夫人是当世英侠中的美人,不知比我如何?这小娃儿难道是她女儿吗?”

只是这时不是胡思『乱』想之际,只见他挥动拂尘护住头脸,长袖挥处,三枚冰魄银针先后急『射』而出。两枚分『射』双雕,一枚却指向武三通胸口。双雕忙振翅高飞,但银针去得快极,嗤嗤作响,从雄雕脚爪之旁擦过,划破了爪皮。

武三通正仰头相望,猛见银光闪动,忙着地滚开,银针仍刺中了他左足小腿。武三通一滚站起,左腿竟已不听使唤,左膝跪倒。他强运功力,待要撑持起身,麻木已扩及全腿,登时俯伏跌倒,双手撑了几下,终于伏在地下不动了。全金发见状,忙在他左足大腿出点了几下,阻止毒气扩散,同时一边运功替他疗伤。

好个李莫愁,以一人之力对上如此多的高手,竟然还被她放倒好几个,虽然是用毒,但是其本事也不小了。

郭芙大叫:“雕儿,雕儿,快来!”但双雕逃得远了,并不回头。李莫愁笑道:“小妹妹,你可是姓郭么?”郭芙见她容貌美丽,和蔼可亲,似乎并不是什么“恶女人”,便道:“是啊,我姓郭。你姓什么?”李莫愁笑道:“来,我带你去玩。”缓步上前,去携她手。柯镇恶铁棒一撑,急从窑洞中窜出,拦在郭芙面前,叫道:“芙儿,快进去!”李莫愁笑道:“怕我吃了她么?”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俚曲,跳跳蹦蹦的过来,见窑洞前有人,叫道:“喂,你们到我家里来干么?”走到李莫愁和郭芙之前,侧头向两人瞧瞧,笑道:“啧啧,大美人儿好美貌,小美人儿也挺秀气,两位姑娘是来找我的吗?姓杨的可没这般美人儿朋友啊。”脸上贼忒嘻嘻,说话油腔滑调。

郭芙小嘴一扁,怒道:“小叫化,谁来找你了?”那少年笑道:“你不来找我,怎么到我家来?”说着向窑洞一指,敢情这座破窑竟是他的家。郭芙道:“哼,这般肮脏地方,谁爱来了?”

这时,能战之人只剩下柯镇恶、韩宝驹、陆立鼎以及武三娘。陆立鼎及武三娘武功太差,李莫愁全然不放在眼中,柯镇恶到底瞎了双眼,所以她将大半的心神放在韩宝驹身上。只听见她娇滴滴的道:“矮冬瓜,咱们来亲近亲近啊。”

“矮冬瓜”三个字一出,韩宝驹大怒。原来当年黄蓉正是用这三个字嘲笑他,哪怕如今黄蓉嫁给他许多年了,始终对其不甚亲近,这时听到李莫愁用这三个字骂他,哪有不怒的道理?只见他大喝一声,左足一点,窜前一截,手拿长鞭就要跟她拼命。

武三娘也气她伤了夫君跟儿子,捏着长剑上前围攻。陆立鼎自不必说,此事就是因他而起,所以不肯落后,当下四人战做一团。

忽听得空中雕唳声急,双雕自远处飞回,又扑下袭击。李莫愁左袖挥出,两枚冰魄银针急『射』而上。双雕先前已在这厉害之极的暗器下吃过苦头,忙振翅上飞,但银针去势劲急,双雕飞得虽快,银针却『射』得更快,双雕吓得高声惊叫。

李莫愁见这对恶鸟再也难以逃脱,正自欢喜,猛听得呼呼声响,两枚小小暗器迅速异常的破空而至,刚听到一点声息,暗器转瞬间划过长空,已将两枚银针分别打落。

这暗器先声夺人,威不可当,李莫愁大吃一惊,随手『逼』退武三娘,纵身过去看时,原来只是两枚铜钱,心想:“发这铜钱之人武功深不可测,我可不是对手,先避他一避再说。”

这时,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多,身穿灰『色』僧袍,颔下全是黝黑浓密的胡子的和尚,慢慢的从远方走来,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跨出数丈。

来人瞧见这破窑当中『乱』糟糟的一幕,道:“阿弥陀佛,好热闹啊,看来老衲错过一场好戏啦!”

郭芙瞧见来人,忙跑上前拉着来人的手道:“祖师爷爷,你来啦?芙儿好想你啊。”

柯镇恶听见来人的声音大喜,道:“上人,你怎么来啦?”

灵智亲切的『摸』了『摸』郭芙头顶,哈哈大笑道:“老衲听说靖儿他们出了桃花岛,便动了心思跟几个老朋友聚一聚。”

这时,灵智才瞧见坐在地上运功『逼』毒的朱聪以及武三通等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将左手贴在武敦儒后背,片刻之间武敦儒的面『色』恢复如常。

灵智也不管他,依法施为,替武三通解了毒,将那冰魄银针的毒素全部吸纳至左手上,又运起深厚的内力在南希仁体内游走一圈,三两下将他们治好。

李莫愁瞧见这一幕,大为震撼。冰魄银针的毒有多么厉害,她最清楚不过,可是这大和尚,三两下将几人恢复如初,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当真可怕。况且她被刚刚那两枚铜钱的声势所摄,趁着那人吸引韩宝驹等人的目光的空挡,扭头便走。

蓦然间,在场众人只见人影一晃,同时一个声音徐徐响起:“老衲让你走了么?”

再瞧去,只见不知何时灵智已从破窑当中到了李莫愁身前,如此轻功,当真匪夷所思。

李莫愁听了风声,随即眼前一黑,一个魁梧的身影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她大惊之下忙回过拂尘,对着灵智便是一招“赤练神掌”。

灵智微微一笑,道:“巧了,老衲也会一门‘毒砂掌’。”说着,轻飘飘的抬起左掌,对着李莫愁的手掌按了过去。说起来,灵智的“毒砂掌”使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是每一次均效果极大。第一次暗算了虎衣明王,第二次放翻了西毒欧阳峰,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这次自然效果也是极好的,以毒攻毒,破了李莫愁的“赤练神掌”。

李莫愁只觉掌心一痛,随即整个手掌发热,继而全身剧震,拂尘几乎脱手。好在她修炼“赤练神掌”,平日里带着解毒的丹『药』,当下连忙取出一枚服下,这才稍觉舒坦,但是整条手臂仍是无力。

李莫愁料知今日已讨不了好去,若不尽快脱身,大有『性』命之忧,当下眼珠一转,娇声说道:“这位大师,在下自问没得罪你,你如何也要与我为难?”

她一句话说完,朱聪嗤笑一声,讥讽道:“亏你还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连天下第一的灵智上人也不认识。”

灵智忙道:“说笑了,什么天下第一第二,老衲要来何用?”

话音一落,陡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既然大和尚你要来没用,不如让给我罢。”这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几个字仿佛在众人耳边说起,可见来人的轻功高明。

李莫愁等人只见一阵风起,一个青袍怪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边。

灵智笑道:“黄老邪,你又在装神弄鬼啦。”

那青袍怪客冷哼一声,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面容来,正是东邪黄『药』师。

郭芙高兴极了,忙上前道:“外公,你也来啦。”

黄『药』师见到郭芙,这才展颜『露』出一个笑容。

陆立鼎等人这才上前同灵智、黄『药』师二人见礼。

李莫愁眼见来了两个盖世高手,再加上江南七怪这等高手在一边虎视眈眈,心中压力大增,寒着俏脸,不发一言。

灵智望着黄『药』师笑嘻嘻的道:“黄老邪,十余年不见,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虚名而已,既然你想要,便过来拿吧。”言语当中,调侃之意十分明显。

要是换了常人如此说话,他早就一掌拍过去了,奈何十余年前就输在灵智手中,当下黄『药』师冷哼一声道:“那要比过才知道。”

灵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陡然,眼中精光暴闪:“我道为何你底气如此之足,原来你也到了先天境界,恭喜恭喜。”

黄『药』师面上傲然之『色』一闪即逝,背负着双手,死死的盯着灵智,眼中只有他一人,全然没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灵智笑道:“黄老邪,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啊!不过,十几年前你便不是老衲的对手,如今,只怕更加不行咯。”

灵智此话一出,黄『药』师气势暴涨,就要出手。

江南七怪以及李莫愁等人,见到他这骇人的气势,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不禁各自退了几步。

灵智道:“慢来慢来,要打也可以,等老衲先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再说。”

黄『药』师也不说话,只是缓缓收回一身气势。

灵智呵呵一笑,看了李莫愁一眼,假装不知她的身份,对着柯镇恶问道:“老蝙蝠,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同这女娃娃打起来啦?传扬出去,人家只怕会笑你们欺负女流之辈啊。”

陆立鼎忙道:“禀前辈,这恶『妇』便是赤练仙子李莫愁。说起来,柯老前辈几位侠义心肠,也是为了替晚辈助拳,这才同她动手。”

当下他三言两语将其中恩怨讲给灵智及黄『药』师听。

听完之后,灵智沉『吟』不语,良久,才抬头问黄『药』师:“黄老邪,此事,你怎么看?”

黄『药』师也是一个痴情之人,听完李莫愁的遭遇,虽然心底对她有一丝怜悯,瞧江南七怪等人的模样,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虽然有心留李莫愁一命,但是却不喜欢她的狠辣手段,当下看着李莫愁道:“你若立誓,从此不再杀人,老夫倒是可以做主留你一命。”

柯镇恶铁棒往地上重重一顿,道:“黄老邪,这等妖『妇』,丧尽天良,只怕人家未必肯领你的情啊。”

黄『药』师冷哼一声,冷眼瞧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对准李莫愁,静待她的选择。

李莫愁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道:“今日你们以多欺少,传扬出去,不怕贻笑江湖么?”她料定黄『药』师自恃身份,不会对她出手。至于灵智,已经出过一次手,一击不中,万万不会再出第二次。说完,又自顾的笑起来:“陆郎那狠心的,既然同何阮君那小贱人一同下了黄泉,那么陆家庄的人,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今日要么你们打死我,想要『逼』我立誓,自缚手脚,我是万万不肯的。”

灵智眉头一皱,讥讽道:“你口口声声说爱陆展元那小子,但是为何他死了你还好端端的活着?反而是你口中的‘小贱人’何阮君自己抹脖子跟着殉了情?依老衲看,你只不过是气不过他选了何阮君而没选你,说道底还是你『性』格偏激。”

黄老邪瞧了灵智一眼,暗赞这大和尚好厉害的言语,三言两语之间『乱』了她的心智,果然这些个秃驴一个个都是舌灿莲花之辈。

李莫愁听到前半句,不禁反问自己:是啊?既然陆郎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跟着他下去?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何阮君么?没有她那么爱陆郎么?这一次,她没有再骂何阮君小贱人,反而陷入自责与自我否定当中。不过,待听到后半句,她随即冲着灵智凄厉的叫起来:“你胡说八道,若非?若非那个小贱人勾引陆郎,我早已与陆郎成就秦晋之好了,说到底,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