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满手沾上了许多方才吃宵夜时的辣子酱，反而伤眼。
“嘶……辣得爷眼泪都出来了。”
“嗯。”沈临没有拆穿宋以云，装作没有看到她刚刚满脸泪痕的样子。
他倒了一杯水，取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干干净净，洁白地没有一点花纹，泡在水里沾湿了之后，又帮宋以云擦擦眼睛。
动作极其的轻，温柔地不像是一个往日里冷若冰霜的人。
“下次小心点。”
宋以云闭着眼睛，享受的很，懒懒的发出一个鼻音，“嗯……”
这是沈临第一次看到宋以云哭，她一向都是霸道的，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的，偶尔会假假地挤出几滴鳄鱼泪毫无诚意地装可怜，却从来没真的见宋以云哭过。
说真的……
“太难看了。”
宋以云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她还从来没被说过难看，毕竟她好看得不得了！
沈临感觉脖子一重，领子又到了宋以云的手里，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微微泛红，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她眼睛还有些辣，眯得睫毛都要碰到一起，“你说什么难看！”
“满桌子乱扔的垃圾，和满地狼藉的酒瓶。”沈临看了一眼满地的玻璃碎，觉得宋以云至少摔裂了一打。
他即时改了口，宋以云也没计较，只是坐回了位子上，一头倒在桌子上，像是要睡觉一样，什么话也不说了。
沈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宋以云……宋以云?”
她不理。
沈临改拍为推，力道稍微重了一些，言语却轻了不少。
“别在这里睡，冷。”
沈临已经做好了宋以云一下子蹦起来说要他带她回公寓的准备了，谁知道宋以云头依旧是埋在臂弯里的，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高了一些。
“不要，我就只不过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待会继续喝。”
真有意思，什么时候在宋以云眼里喝酒比他重要了?
沈临看着满地的空瓶子，从刚来的时候就升起的一股不满渐渐扩大了。
“你还喝?”
“嗯……”宋以云再次发出一个鼻音，不知道是肯定，还是不小心睡着了的呢喃。
“唉。”沈临叹息着，无奈之下脱下外套，披到宋以云的身上，自己则是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宋以云的对面。
为什么你哭了?
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到这里买醉?
为什么你总有这么多事瞒着我?
沈临有很多很多想问的，但是宋以云不一定会回答他。
他就这么坐着，看着宋以云睡得一塌糊涂。
一旁的伙计偷偷道：“那个男的是那个小姐的男朋友吧?”
年长那位道：“可能吧。”
“女朋友都醉倒了，他怎么不送人家回去啊……”
“谁知道呢。”
沈临可以直接送她回去的，他分明有她家钥匙，还是宋以云自己塞给他的。要不然沈临还真的只能先把宋以云带回自己那个公寓里了。
也不知道宋以云醒来后知道这一点，是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然而，沈临无比清楚，宋以云倔得很，她说不回去就不会回去，沈临拉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