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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地感觉到事情有蹊跷。

这天,到了吃饭的时间,杜氏带着宛桃过来,林大树便殷切地给媳妇搬凳子盛饭,老太太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老三平时呆头呆脑的,对这个媳妇倒是上心的很。

秦氏来得稍微晚了些,等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好了,老太太心里那股火不好对着杜氏发,看着秦氏不疾不徐的样子便来了气,正要张嘴骂的时候,宛桃瞅准时机,在秦氏走进来的那一刻,忽然屏住呼吸,憋了一口气,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将老太太没发出来的火都吓了回去。

秦氏也被唬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不免冷着脸阴阳怪气道:“又不是个大小姐,动不动就嚷。”

她心里恨恨道,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点就跟她那个娘一样讨厌。

宛桃一边哭得惨,一边还躲着秦氏走过来的方向,一个劲地往杜氏怀里钻。

这下,不止是杜氏,就连二房的表姐林晴都看出来不对劲了,她咽下嘴里的青菜,然后有些疑惑道:“我看妹妹,好像特别怕大伯母,每次大嫂进来就哭,大伯母不在的时候就好好的。”

宛桃已经能大致辨认出大家的声音,听到表姐这么给力,不免在心里感动,表姐简直就是神助攻啊,以后自己长大了一定要跟表姐好!

听到这话,秦氏一愣,继而便狠狠地剜了一眼林晴:“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那丫头哭跟我有个屁关系!”

二房的杜大能和袁氏都是闷葫芦,听到秦氏指着自己女儿骂,袁氏下意识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场面静了几秒之后,还是林大树抬起头来:“大嫂,晴子还是个孩子,你这么能这么跟小孩子说话呢?”

秦氏本来就心虚,听到这话之后更加火冒三丈:“这么大的孩子一点不知道尊敬长辈!我教训几句还有错了!我看你就是帮着你那媳妇来对付我吧,大家来评评理啊,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她一边哭嚷着一边还去拽林大壮:“你是死人啊,你弟弟欺负我你也就看着,我嫁给你任劳任怨的,还生了三个孩子,你遇事屁也不放一个!”

眼看着秦氏越说越不像话,林其中脸色沉得能滴水了,将旱烟袋在桌子上狠狠地摔了一下,那声音清脆的,让专心看热闹的宛桃都吓了一跳。

“吃就吃!不吃滚!我们林家要不起这么厉害的媳妇!”

林其中很少说话,平时也不掺和老太太和几个媳妇之间的眉眼官司,但是一旦发话,气势还是很吓人的,让正在撒泼的秦氏都吓了一跳,不敢再放肆。

抱着宛桃的杜氏却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秦氏一眼。

晴子说得再明显不过了,她作为母亲,更加能清晰地感觉到宛桃对秦氏的恐惧,难道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秦氏还对宛桃做过什么事情不成?

杜氏的眸色冷了下来,秦氏注意到杜氏的目光,到底是有些心虚,不敢像对着晴子一样嚣张,别别扭扭地躲开目光,杜氏几乎能确定,这秦氏定然是心里有鬼。

以前的那些小事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要是这秦氏敢对宛桃下手,那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宛桃注意到杜氏的情绪变化,悄悄地松了口气,不免想,难怪小婴儿就总是哭,要传达出自己的意思也太困难了些吧。

因为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杜氏回去之后便开始检查屋子,满屋子除了她的嫁妆之外,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果然,她将箱盖子一开,便见里面的东西都被翻过了。

她眸子越发地冷,那天的情形浮现在眼前,她几乎可以断定是秦氏悄悄溜进来偷她的东西,没准还对宛桃下手了,她忽然茅塞顿开,难怪宛桃那天处境那么危险,这么大的孩子不会爬不会滚,她怎么跑到床边的,要是有人故意使坏,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宛桃睁大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崇拜地看着杜氏,知道她知道真相那就没什么好怕的,那蠢笨的秦氏跟杜氏,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嘛。

杜氏将箱子盖起来,晚上的时候跟林大树说要他去买一把锁。

林大树有些疑惑,这平时又没旁人来,买锁干嘛。

杜氏瞧了一眼自己丈夫的榆木脑袋,淡淡道:“我箱子里少了一些银子,是你大嫂拿的,上回宛桃差点掉地上,我估摸着也是你大嫂捣鬼。”

林大树哪里能听得了这个,当即便瞪大眼睛:“这,这是真的?”

杜氏冷笑:“我也不相信,但是除了她,谁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宛桃看到她就怕,你别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啥都不懂,她什么都知道!”

林大树平时憨厚不计较,但是涉及到关于媳妇和女儿的事情的时候,他就跟护崽的母鸡似的,当即抄起家伙就要去找秦氏算账,杜氏被吓了一跳,在他冲出门之前便一把把他拽住:“你别那么冲动!你现在去找她,她也不能承认啊!”

林大树气得脸都红了:“不承认我也要揍她一顿!管她承不承认!”

在大宅院里生活了多年的杜氏,一时间被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给镇住了,但是心里居然隐隐还觉得,这种方法,居然好像还不错。

宛桃被林大树护崽的气势给迷住了,第一次觉得林大树那平平无奇的样子那么帅气,眼中都冒出小星星了。

杜氏忍住想点头的冲动,道:“你去打了大嫂,这之后还怎么跟大哥相处啊,而且大嫂娘家人难缠,估计到时候会赖着我们要不少银子,我先去跟娘说一说吧。”

老太太钱氏相比于其他农村妇人来说,更加要脸面,她摸清楚了婆婆的脾性,起码在表面上跟钱氏相处得还算不错,要是能撺掇她去教训秦氏,那必然是一场好戏。

于是,杜氏嘱咐林大树好好看着宛桃,自己端着绣筐去找钱氏了。

钱氏平时好买些小零嘴吃,家里孩子那么多,挨个分点自个哪里还能吃得着,于是她床头有个小柜子,里面塞了一些炸果子,糖块之类的零食,趁着没人的时候就偷偷摸出来一点吃。

杜氏刚要走过去,从窗户看到钱氏正在开柜子拿东西,心知这种情况要是撞破了钱氏一定尴尬,便退回去几步,然后离着老远便笑起来:“娘,你在干啥呢?”

钱氏一阵慌乱,赶忙将柜子锁好,然后正襟危坐,杜氏走进去的时候,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过来干嘛的?”

杜氏从绣筐里拿出一双鞋垫,笑道:“我这段时间给娘做了一双鞋垫,绣活算不得多好,但这料子都是用的最好的,娘用起来一定舒服。”

杜氏生得好看,说话棉棉软软的,又给自己送了这么好看的鞋垫,老太太的表情不禁慈祥了许多,心想,这老三媳妇果然上道,知道孝敬自己,那两个媳妇哪里能比得上。

她忙将鞋垫接过来,杜氏的绣活很是精细,老太太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鞋垫,赞不绝口道:“清容啊,你果然是心灵手巧的,老三娶了你真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杜氏抿嘴一笑:“娘说什么呢,我孝敬您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老太太心里更熨帖了,却忽然见杜氏神色有些黯淡道:“本来还想给娘做双鞋子的,但是……”

一听自己还有鞋子,老太太支棱起耳朵听:“怎么了?”

杜氏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之前给娘准备的做鞋面的料子,本来放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摸了去,连带着几两银子,我的柜子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

老太太震惊极了:“谁敢进我们家摸东西?胆子太肥了吧!”

林家在依山村算是中等生活水平的人家,但是里正赵方正是老太太钱氏的表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在村里,里正就跟土皇帝似的,因这层关系,所以寻常村里人家,都不太敢开罪林家,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而且抛开这些不说,林家那么多儿子,这年头,谁家儿子多,谁家脊梁就硬,打起架来,那是半点也不怂的。

老太太多少年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杜氏看了老太太一眼,有几分为难道:“我本来也不太相信,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但是后来又……”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后来我留了几分心眼,又见了大嫂悄悄进去了几次,这才……”

老太太紧紧地锁起了眉头。

她家的媳妇儿,她还是了解的,秦氏惯会偷奸耍滑,这种事情要说是她做的,也不稀奇,杜氏有钱她也知道,老太太是要脸面的人,虽然心里到底馋着,但也做不出来动媳妇嫁妆的事情。

要是不关她的事情,她才懒得管,可现在杜氏要孝敬自己,东西却被那秦氏摸了去,秦氏才不会给自己孝敬呢,杜氏再多的东西,也架不住这样三天两头的被偷拿。

这她就得管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便道:“你先回去,我等会把老大媳妇叫来问问。”

杜氏有几分为难似的:“娘,这,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要是误会了就不好了……”

“要什么证据。”老太太哼了一声,“她敢不说!”

村里人做事说话从来也不知道证据是什么玩意儿,嘴硬是吧,几个耳刮子下去就什么都招了,老太太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现在还能治不了一个秦氏!

杜氏便端起绣筐,平心静气地回去了。

不一会儿,从老太太房里便传出尖叫声,咒骂声,闹了好半晌,林大壮纵然在家里,但是母亲教训媳妇,他还是觉得躲得越远越好,所以几乎是一意识到不对,他就赶紧溜出去了,杜氏将门留了一个缝,能远远地听到那边的动静。

宛桃也津津有味地分析着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这样看来,老太太身体还算不错,有她出面教训秦氏,那真是名正言顺,又大快人心。

不一会儿,便见老太太从屋里冲出来,踢开秦氏的门,骂骂咧咧道:“你不承认是吧?那我来搜一搜,要是让我搜出来了,你就给我滚!”

秦氏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发髻都散了,活像个疯婆子,一边去拦老太太,一边哭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啊!”

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老太太忽然提高声音:“你说,这是从哪里来的?什么?你做绣活挣的?你在那胡扯什么?你会绣花?绣的恐怕就跟狗爬的一样吧?你爹才买你绣的帕子,这些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杜氏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或许是被抓个正着的原因,秦氏的声音小了下去,老太太凯旋而归,拿着搜来的银子和铜板,像个战胜的公鸡似的,她得意洋洋地走出来,在路过三房的屋子的时候,她顿了几秒钟。

宛桃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那几秒间经历了多大的心里挣扎。

最终她还是抬腿走过来,将门一推:“老三媳妇,你说得果然是没错,这钱在秦氏那里搜到了。”

她说着这话,却没有将钱拿出来的意思。

林大树跟着骂道:“这大嫂是越来越过分了,大哥都不知道管一管,不仅偷拿清容的东西,还要害宛桃,真是狼心狗肺!”

杜氏对老太太的想法门儿清,幸而被秦氏摸去的只是一点碎银子,老太太不愿意吐出来,她也只能顺水推舟,总之这次是想给秦氏一点教训,她想了想,叹道:“我当初在府里做丫鬟,看似风光,却要四处打点,那些银子存下来不容易,既然娘要回来了,那娘就替我保管着吧,放娘那里,我倒还心安些。”

见三媳妇这么上道,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是啊,谁知道哪天又有那哪个不长眼的摸进来,我就先给你保管着,肯定丢不了。”

林大树有几分愧疚,自己媳妇的东西在自己家里都守不住,他很真诚道:“清容,不必麻烦娘,我改天去给你买个更大的锁来,再给门换把锁,这下注意了,肯定没人能进来。”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氏,活像求摸摸头的小动物。

杜氏本来觉得挺糟心的,被林大树这直肠子一搅和,心情倒好了几分,眼看着老太太脸色又不好了,她便道:“辛苦娘保管着了,那样多麻烦啊。”

林大树本来还想拍着胸口说不麻烦,但杜氏悄悄掐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了,林大树在这上面不大灵光,但是他很听媳妇的话,便乖乖闭了嘴。

老太太抬腿往回走的时候还想,这玩蛋儿子,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媳妇反倒比儿子靠谱,也是奇事。

林大树有些郁闷地看着杜氏:“媳妇,我又说错什么了?”

杜氏朝他笑了一下:“没说错什么,你不是要给宛桃做摇篮吗,快去吧。”

林大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杜氏,杜氏跟他成婚之后,虽然一直都很温柔体贴,但是他总是有一种距离感,杜氏时常挂在嘴边的笑容都是淡淡的,好看是好看,但是就跟一种礼貌似的,没什么感情。

但刚才不一样,她朝自己笑了一下,像朝着宛桃笑一样,带着几分温柔的嗔怪,林大树立刻便觉得有烟花在头顶炸开,咧开嘴就知道傻笑。

宛桃被林大树的笑容感染,不由也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边其乐融融,秦氏那边就不太好过了,老太太动作麻利,力气极大,年纪这么大了,秦氏还完全不是对手,她不仅将秦氏摸去的几两银子翻出来了,连秦氏攒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也没落下,她坐在地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啥老太太下一子就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床底下,放在那里难道还不算藏得严实吗?

林菊,林梅两姐妹被刚才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老太太走了,秦氏又傻傻地坐在地上,跟失了理智一样,她俩更慌了,林梅年纪小些,一个劲地往林菊怀里钻。

林竹依旧呼呼大睡,似乎天塌下来也影响不到他睡觉。

诡异地安静了一阵子之后,林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从床上爬下来,试探地去扶秦氏:“娘,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秦氏猛然抬起头,凌乱的头发,通红的眼眶,满脸怨念的表情,让此时的她看起来就跟恶鬼一般,林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她,秦氏拿起扫把就往她身上招呼,边打边咒骂:“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赔钱货!我打死你!”

林菊嚎啕大哭,但怎么也挣脱不了,林梅见秦氏发疯了,赶紧往床里面缩,一动都不敢动。

大房那边顿时闹成一片。

还是后来林大壮回来之后,估计关起门来又将秦氏教训了一顿,这才消停了的。

不同的是,以前秦氏对杜氏的嫉恨还算是含蓄,可经过了这一场之后,她对秦氏的敌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杜氏根本不怕她,对于秦氏这种人,示好拉拢根本没用,既然如此,她也不去费那个心力,都撕破了放在明面上也好,省得她还要面对秦氏的虚与委蛇。

过了一段日子,林小苗又旧事重提,嚷嚷着没有肉吃,这次秦氏没有搭腔,老太太却看了杜氏一眼,上回从她哪里拿了那些银子,说是给她保管着的,老太太却已经将这些钱看成自己的了,既然如此,一时半会她也不想着再从杜氏那里抠出什么钱来。

她瞪了林小苗一眼:“就你话多,连你四哥都没提要吃肉。”

林初墨筷子顿了顿,他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又生得好看,即便是粗茶淡饭,他吃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林初墨从来不计较口舌之欲,听到老太太这么说,也只是笑笑。

老太太却端详了林初墨一番,在这个家里,她最疼的孩子莫过于林初墨,长得好看,人又聪明,要不然凭着老太太的抠门劲儿,哪里舍得让家里孩子去读私塾,以后老四肯定是要有大出息的,到时候她就能跟着享福了。

老四好看是好看,就是瘦了点,家里确实是很久没吃上肉了,要不然就买点来犒劳犒劳老四?老太太琢磨着,但端详了一圈围着一桌子的人,她又觉得,这人未免太多了,要是卖肉的话又得花不少银子,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肉痛。

老太太还搁那犹豫着呢,林大树便呼哧呼哧将饭吃完,把饭碗一搁:“娘,过段日子,田里的活忙得差不多了,我抽空去通州城里打点短工,到时候帮家里买点肉,给大家解解馋,您看怎么样?”

林大树憨厚,虽然为人并不精明,但是这份憨厚踏实让他在做过工的人家里口碑很不错,但凡有些卖力气的活,旁人都愿意找他。

老太太一听,觉得还可以接受吧,便点头:“要是有活干,田里的活你也不必忙了,就直接去做工吧,地里这点事儿家里人能忙得过来。”

说着,她瞥了一眼秦氏:“你不要在家里偷奸耍滑的,老三去做工了,你到田里干活去,孩子让老三媳妇看着。”

秦氏哪里愿意,到田里去多晒啊,但是反驳的话刚要说出口,便见老太太威胁地一瞥,身上被揍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到嗓子眼的话只好硬是咽了下去。

第二天,秦氏还想赖在床上不起来,老太太却不放过她,一大早便颠着小脚去敲大房的门了,秦氏憋了一肚子气,最后也不得不起来,抱着林竹又去砸三房的门。

林大树起来开的门,见是秦氏,脸色就不好了:“大嫂这么一大早这是干甚?清容和宛桃还睡着呢。”

自从知道秦氏对自己媳妇和闺女做的事情之后,他对于大嫂,连以前敷衍的劲儿都提不起来了,大清早的带着点被吵醒的气,脸都是黑的。

秦氏对凶起来的小叔子还是有些怕的,但看了一眼怀里的林竹,气又顶上来了,比林大树更凶的将林竹塞到他怀里:“你冲着我发什么火?是娘叫我起来的,不是让三弟妹带孩子?就她金贵。”

林大树更加头顶冒火:“那也得吃完饭出门了,才给清容送来吧,你送来这么早干嘛,早饭也让清容喂了?”

秦氏本来就是闷了一肚子气,来找茬的,林大树问得这么直白,她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愣了几秒之后,林竹终于在两人的争吵中,不负众望地哭了起来。

刚刚将米淘好准备做早饭的袁氏,在远处观望了一下,最后还是擦擦手过去将林竹抱了过来,嘴里劝道:“大嫂,你快去洗漱吧,我来看一会孩子。”

终于得了台阶下的秦氏狠狠地瞪了林大树一眼,然后脚底抹油赶紧地跑了。

被这么一搅和,杜氏也睡不了了,索性便起来,林大树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了。

杜氏的头发很美,披散下来的时候如云似霞,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子透进来,给杜氏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泽。

看着自己跟仙女似的媳妇,林大树这才觉得胸腔里的气消了大半。

:“她做的不对我还不能说了,不好好教训她,她还得想着来占便宜。”

杜大树想到什么,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宛桃,后者老老实实地睡在她的摇篮里,刚才动静并没有将她吵醒,这才蹲在杜氏面前,扬起脸,有几分羞涩道:“媳妇,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杜氏一怔,白嫩的脸颊顿时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