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楠笑，有点坏笑。
这种笑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中间人脸上，她是个不一样的中间人。
张入尘也是个人来疯的性子，张出尘越是反对的他越要坚持，好不容易千辛万苦下山了还不大闹天宫？
还会加入李易风的队伍？
那还不如乖乖呆在天师府里整天修行呢。
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就要有年轻人的活力。
“师公，你无权干涉我自己在选择哪个龙尊！你这是霸权，我不服！”
张出尘被自己孙子气笑了，“你不服也没用，因为在你18岁成人礼之前要做什么都得由我来决定。”
张入尘撇撇嘴，“凭什么？你做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你们脑子里整天都是正统传统继承守业什么的，可是这个世界永远是适者生存强者为王。我们天师府也得主动适应时代的发展才行啊。所以就拿我当个实验品吧，反正我上面下面还有那么多哥哥弟弟规规矩矩的在天师府里守候正统呢。”
“我就是不争气，实验不成功对天师府也没什么影响。对不对？”
张出尘不再训斥，因为俞楠插言了，俞楠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天师，你这么强烈的要求加入唐门，恐怕除了跟唐阳羽投缘还有别的原因吧？”
“能告诉我么？”
张入尘听了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张出尘的目光则更加严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本来张入尘还不打算说出心中隐秘的，结果张出尘这一瞪眼他马上就改变主意了，大声回道，“因为唐门上下到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男女搭配寻龙不累！”
张出尘的修为果然很深，自己孙子无耻无理到这种程度他反而不气了，安静的淡然的看着。
看张入尘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
俞楠点点头，“这才是真话，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你正在青春期，喜欢漂亮女孩子是本性，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你的身份是小天师，所以还是稍微收敛一点的好。”
张入尘听了没有丝毫的收敛，“姑娘你有所不知，道士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区别，不出家的又称居士。道士分全真和正一两大派。
出家道士居住宫观之中，不婚娶，奉斋戒火居道士可以娶亲蓄子全真派以及与之接近的隐仙派等，由于修炼孤身修行的清净丹法，所以禁止门人婚娶，并将断银作为修道的重要标准。所以，全真派门下道士不得婚娶，而正一派则存在着相当一部分火居道士。”
“我们天师府就是火居道士的代表，是绝对可以娶妻生子的，否则我们张家一代一代怎么传下来的？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所以花花世界也有我张小天师的一份，哈哈！”
知道的他是在天师府里憋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天师疯了呢。
张出尘还是不出声，放任他。
让他彻底暴露，然后再跟他算总账。
也许他带着孙子下山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加入任何一方龙尊的，而是让他暴露恶行的。
这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俞楠有点吃惊，“原来是这样，这方面我研究的不多，因为前些年我在国外的时间更多。我还以为跟和尚一样你们都不可以娶妻生子呢。既然你们天师府的小天师可以娶妻生子，那更没问题了。显然唐门更适合你，因为北昆仑李家那边就好像是全真教派，比较单一，规矩多，严苛，传统。唐门这边基本上百无禁忌了，唐门现在的主要成员不是叛龙一族就是密门密宗，好容易有两个护龙后裔还都是歪瓜裂枣，简直就是大杂烩。”
张入尘听的心里直痒痒，“那姑娘即刻带我去见唐阳羽吧，我都等不及了。”
俞楠没有动，她当然不会动，她来是做中间人的，天师府很有财力的，不过作为报酬她收的可不是钱。而是人情。在华府这个大环境之中，不管是黑白灰哪个道，人情都至关重要。
所以有时候不收钱收人情反而更划算。
她得看张出尘最终表态。
因为他是小天师的监护人。
“看来张天师一开始计划的两个龙尊都支援是有道理的，因为你们天师府内部意见就不统一。那么张天师是否要选择北昆仑李家呢？”
张出尘抬头，“姑娘不必着急下结论，老道如何选择早已心中有数。就是入尘还小，心性未定。所以你能不能安排他在两边都接触一下，一边呆个三五天，然后再让他做出最终的选择。好不好？”
俞楠立刻点头答应，“我正有此意。”
……
“姑娘，你结婚了么？”小天师跟着俞楠走了，因为老天师有个住的地方有口吃的就行，不需要人照顾，也不需要再去试探。
所以俞楠单独带着小天师走了。
老天师看起来很放心的样子，能让他天师府一眼选中的中间人绝非凡品，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其实一开始也只不过是压压俞楠的锐气而已。
并不是真的瞧不起或者不信任。
“没结婚，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俞楠回答的干脆，痛快。
“一辈子不结婚就为了做唐阳羽的情人么？”小天师问的很认真又很天真。
“嗯，差不多是这样。”俞楠越来越觉得跟这个小天师聊得来，她喜欢叛经离道的富二代和超二代。
正统？
见过去吧。
哼！
这就是她个人的观点。
“那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吧，然后你帮我找个好看又听话还能生孩子的老婆好不好？”小天师果然狡猾，是有条件的。
俞楠停住脚步，看着他，“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熟悉，难道……你们家的传统也是喜欢屁股大的？”
小天师十分努力又兴奋的点头，“嗯，对对对，我妈从小就跟我说要找个屁股大的老婆，好生养，好传宗接代，嘿嘿。”
俞楠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回道，“那小天师我看你不用再去李易风那里尝试了，直接归入唐门就行了。你只要跟唐阳羽一见面，肯定就会成为好朋友的。或者说臭味相投，说不定直接结为异性兄弟……”
小天师更加努力更加兴奋的点头，“嗯嗯嗯，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我连黄纸都带来了？”
烧黄纸做兄弟，这是华府的某种传统。
俞楠都有点无语了。
这不是一个缩小版的唐阳羽么？
她看得都觉得稀奇。
啧啧称奇。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兴奋了，虽然你出身天师府，以支援者的身份加入寻龙小队没什么问题。但是唐门可不收无能之辈，唐阳羽很可能会派出一个9岁的小姑娘来实验你，而结果可能不会如你所愿，因为那个9岁的小姑娘是个天生的杀人狂……她杀人甚至都不用靠近被杀者的身子……离得老远就能杀人于无形……”
本来俞楠是想给小天师降降温，谁知道小天师听了这个愈加愈加的兴奋，简直不行了，要飞上天的感觉，围着她的身子直往起挑。
“姑娘姑娘，我帮你搞定唐阳羽，让你成为他的情人，你帮我搞定二黑，让她当我未来的老婆怎么样？”
原来都是套路，满满的套路。
小天师早就有自己明确的目标。
俞楠笑了，不得不笑，因为怎么想小天师跟密门密宗的二黑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只是这个难度更大。
二黑可是块比她还难啃的硬骨头。
“二黑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等到她18岁，不，16岁，然后就嫁给唐阳羽。所以你还是死了心吧。”俞楠再次给小天师泼冷水。
谁知道小天师准备的一场充分，撇撇嘴，“不可能的，这只是二黑剃头挑子一头热。唐阳羽这辈子注定只能娶凌雨晴，他的京大师姐。二黑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嫁给唐阳羽，她的命运是我。我在龙虎山都强烈的感觉到了！”
“真的！”
俞楠彻底无语了。
“行，那这事我就给你去说说，不过管不管用，有没有效果不敢保证。”
……
张出尘最后住进了李易风的宾馆，这也许是个巧合，也许根本不是。
也许是张出尘早就跟李易风约好了。
他早有选择。
他的选择还是正统和血脉。
张出尘跟李易风以前从未见过，不过却一见如故，两人在茶道上的造诣都十分高明。所以一见面就津津有味的论起茶来，李易风更是用独有的北昆仑雪山雪莲茶招待，亲自泡茶。
李易风决口不提小天师的事情，好像胸有成竹。
李武一则已经开始接待和稳固审查原来就准备好的寻龙队员。
叔侄两人分工明确。
……
唐阳羽没能回到玉湖胡同也没去成楚伊姐家里，半路被俞楠的车拦住了，然后直接带去了一个不起眼的茶座，说是带他见一个人。
一个他命中的贵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灾星。
“感觉好久没见你了，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唐阳羽从副驾驶位置换到了老板座，因为俞楠上了他的车。
“还好，并不久，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尽快确定跟我的情人关系，那么我就会转身给李易风做情人去了……”俞楠一张嘴就给他来了个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