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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本·伯特开始巡视家业后,每天临睡前他都会给管家打一个电话报平安。其实是跟管家告状,自己一天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或者是炫耀自己被吹捧得有多开心。

今天也是如此。

只是当管家问及西北矿山的时候,本·伯特卡顿了。对管家的信任,让本·伯特没有多加思索,直接脱口而出。

“我觉得很奇怪。”

意识到这次可能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管家的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可偏偏本·伯特说不出所以然来。

等待本·伯特下文的管家:“……”

他叹了口气,“家主,要是没有别的事就睡觉吧。这是你唯一能最好的事了。”

本·伯特自然知道自己被管家小瞧了,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大喊:“您就等着瞧吧!”随后挂断了电话。

当晚本·伯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管家的话萦绕耳边久久不散。

最后,本·伯特失眠了。

他决定夜探西北矿山,还把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查出个所以然给管家看看!

晚上是伯特家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因为没人会想不开撞上伯特家,守卫最主要的职责不是保护主人的安危而是看住新家主,别让他乱跑。

但众所周知,喜欢睡觉的新家主最让人省心的就是晚上。头皮发紧了一天的守卫终于在晚上有了可以放松的时刻。

于是,本·伯特就这么轻易地绕过层层守卫,出了旅馆,再按照白天的路线,摸到了矿山。

然后,本·伯特傻眼了。

因为太安静了。

资本可不会分休息时间,矿山这样重要的资源不可能会有一天不再开工,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内有任何节假日的夜晚矿山停工了。

电光火石之间,本·伯特突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太假了。

一切都太假了。

没有不会偷看摸鱼的矿工,就算是伯特家经营最好的矿山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因为没人喜欢工作。这里也没有监督喝骂的守卫,就像虚幻的童话故事一样。

就像……是专门演给他看得一样。

本·伯特决定回去,揭开真相。

转角。

姚东升刚刚逃出来不到十分钟就迎面撞上了本·伯特,本·伯特的眼睛瞪圆,兴奋地抱住了姚东升。

联邦军赛一别,本·伯特匆匆继任家主,和姚东升已经五年未见了。

“姚东升你怎么在这里?和对象一起旅游的吗?”

姚东升捂住本·伯特高兴到忘乎所以的嘴,担心他的嗓门召来人。本·伯特这才发现姚东升穿着打扮极其穷酸就像是哪个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一样。

莫非破产了?

等等,本·伯特突然抓住了姚东升的手。不仅人萧条了许多,光脑也没了,就连衣服也硌人。

一个想法出现在了本·伯特脑海里,他狐疑地问姚东升,“你是西北矿山的矿工?”

“你居然知道西北矿山?”

“为什么不知道,那是我家的产业。”

姚东升被本·伯特堵得说不出话来,时隔五年,那种被钱砸一脸的感觉又一次如期而至。

“这地方不宜久留,叙旧的话等会再说。我们……”

“我看,叙旧的话不如去我那里说。”

看清来人是二把手,姚东升叹气。在他和眼镜之前不是没有人跑过,可惜为了仅仅一个馒头,所有人会不留余地盯着逃跑的人。即使是再完美的计划也不可能天衣无缝。

“怎么是你?没看见我在和朋友说话吗?”

本·伯特理所当然的态度叫姚东升叹的气又收了回去。

也许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朋友?看来你已经知道西北矿山的秘密了。”

姚东升叹气。

原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本·伯特挣扎无果被强行带走后,在真正的西北矿山里看见了脏兮兮的眼镜。

看见他和姚东升一起出现后,眼镜眼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下来,只是询问姚东升嘴角的伤口如何。

“他怎么样了?”

眼镜低头检查本·伯特的身体,发现除了被人抽了两个大嘴巴子,又踹了一脚之后,居然意外地没什么别的伤口。最重要的是,衣服也还在。

什么时候西北矿山的一二把手终于脱离这种恶俗的趣味了?终于不再践踏别人的羞耻和自尊了?

显然眼镜多虑了,因为很快就有人拉住昏迷不醒的本·伯特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期间本·伯特硬生生被拖醒了。

一睁眼,本·伯特就对上了二把手那双豆豆眼。随后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见此情景,眼镜叹气,姚东升捂眼。

果然不消片刻,二把手强忍着怒火,开始了他日常的消遣。

还是老一套了,不同的是,本·伯特会破口大骂,被人追着跑扒衣服的时候还会被气笑。

二把手无奈,大骂两声“傻逼”后,气冲冲地又加了一句,“头发也算。”

闹剧接近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本·伯特就这样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头发也乱糟糟的,他就这样望着天,也不说话。但姚东升和眼镜都知道,本·伯特心里很不好受。

眼镜把外套披在本·伯特身上,然后躺在他旁边,什么也不说。

良久之后,本·伯特开口问:“你……也这样过吗?”

眼镜轻轻“嗯”了一声,开导他,“这不是最绝望的,而是你看着曾经你帮助的人为了吃食,向你伸出了手。”

“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这一次,眼镜没有立刻回答他。

多久了?

这里不记日夜,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又或许是一年、两年。

“我不记得了。”

闻言,本·伯特的泪水忽然顺着山根流下,为了不暴露哭腔他没在说话。

一片寂静中,眼镜突然说:“我看见路景知了。”

本·伯特顾不得礼义廉耻,也顾不得低落的心情,他还知道特意压低声音,可没等他问眼镜,守卫的鞭子就抽在他的脊背上。

火辣辣的疼席卷了本·伯特全身,守卫还在挥舞着皮鞭,接连又抽了三两下,原本气鼓鼓的本·伯特却突然停住了整个人宛如被抽走了魂魄。

他发现,他召唤不了机甲了……

最后又挨了三鞭子的本·伯特,浑浑噩噩地走向矿山。眼镜就在本·伯特不远处挖矿,本·伯特找到他,“我链接不上机甲!”

眼镜轻轻“嗯”了一声,“这里的矿石隔绝了我们和机甲的链接,有点类似于我们在深海星遇到的情况。我们食用的水里被下了药,我和姚东升只是看上去比其他人好一点而已,其实也是强弩之末。本·伯特,你现在是唯一的希望了。”

当守卫路过的时候,周围的敲打声突然加大,一下就盖过了眼镜和本·伯特交谈的声音。

第一次被赋予重任的本·伯特眼眶微红,想起了更重要的事,“那路景知呢。”

本·伯特不由绝望的想,如果连路景知都深陷囫囵,那自己真的能把他们救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