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蒋熙禾掀开蒙着尸体的白布。

刘家已经将刘全安落葬时的衣物脱下,十几天而已,尸体皮肤皱缩,前胸呈现大量暗紫色尸斑,刘母见到这一幕,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蒋熙禾将蒙住口鼻的软帕紧了紧,靠近尸体垂下眼眸。

刀尖触碰到尸体的皮肤,有些韧,蒋熙禾深吸口气,从喉头沿着胸骨正中的位置,刀锋刺入,划出长长的一道线。

“好!”孙常在身旁轻赞,“现在向左、右两侧剥离皮肤。”

第一刀成功,蒋熙禾已经不再紧张,她稳稳心神,她现在是仵作,要替刘全安讨个说法,刘全安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都在于她接下来这几刀。

“好。”蒋熙禾慢慢剥离颈部皮肤,之前在书本上看到的脏器现在一一出现在她眼前。

蒋熙禾刀锋微转,从颈部正中再次下刀,颈前皮肤与皮下分离。

蒋熙禾右手轻轻摁住尸体,左手握住喉部,轻轻一个旋转,将舌、扁桃体、软腭、喉、气管、等一并拉出。

全场哗然。

就连谢成山都是表情一怔,连声感叹,“想不到蒋状师还有这等本事。”

裴之昭忍下心头的震惊,压了压令人作呕那种感觉,厉声道,“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谢成山哼了哼,看了一眼谢武眉。

谢武眉惊得嘴巴微张,盯着蒋熙禾,眼底闪过一丝莫名。

蒋熙禾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已经闻不到尸体那股难闻的气味,也顾不上将刘全安的气管拽出来有多让人震撼。

她将这些器官一股脑放到旁边的木板上,低声问孙常,“师傅,接下来怎么做?”

孙常欣慰地看着他的小徒弟,赞赏溢于言表,“不急,现在检查气道,假如管道光滑,没有异物,我们便赢了。”

蒋熙禾眼中闪着晶亮,从喉头开始检查,现场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凝重。

裴之昭一直观察蒋熙禾的表情,只要她说刘全安一切正常,他便可以当堂治惠仁医馆草菅人命之罪。

蒋熙禾的表情开始很从容,可是随着她的手指一点点向下移动,她的眉毛竟然越蹙越紧,裴之昭的心提起来。

蒋熙禾在切开气管后,看向孙常,孙常走到近前,看了又看,接着两人对视,裴之昭感觉事情不妙。

蒋熙禾低头再次确认气管的情况,裴之昭看到她指尖轻颤。

刘母也一直盯着蒋熙禾的动作,当看到蒋熙禾一脸绝望,刘母不相信地大哭起来,“蒋状师,你说句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熙禾看了一眼孙常,他摇着头,一脸不可思议。

蒋熙禾又看看谢成山,他眯着眼,双手抱臂,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再看谢武眉,她冷笑着,瘦小的身型却散发着一股决然的狠戾,幸灾乐祸地回望蒋熙禾,仿佛在说,早就应该听她的,不是早就说过刘全安自身有问题吗?

蒋熙禾很绝望,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刘全安气管管壁中有一个黄豆大的硬结,正是这硬结让他时常气喘,当夜,也可能是这个硬结因为体位的变化造成他呼吸困难,直至丧命。

蒋熙禾觉得天要塌了。

裴之昭缓声道,“今日开堂就到这里,尸检结果待本官核实后,本案再行定夺。”

谢武眉上前一步,“裴县令,你与蒋状师的婚事,平安县人人皆知,怎么在公堂上还想有所隐瞒?欺骗我们百姓不成?”

堂下旁听的百姓议论纷纷。

裴之昭冷下脸,他一直没太留意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只知道刘全安去世当天,是她当值,裴之昭问,“既然谢姑娘不想期骗,那就说说刘全安出事当天,你都做了什么?”

谢武眉毫不退让,昂着头,“我做了什么?我们医馆尽心尽力救人难道还有错?就像今日一样,难道裴县令任由什么人往我们医馆身上泼脏水都不管?难道我们不是百姓?你不给我们公道?”

谢武眉转身面对堂下百姓,“大家即使没去过我们医馆,肯定多少也听说过,我们惠仁医馆医术精湛,没有看不了的病。”

谢武眉指指蒋熙禾,“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便口出狂言,怎么样?刘全安本以入土为安,她为了一己私欲,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多惨啊,想想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蒋熙禾怎么下得了手。”

谢武眉的话煽动得大家情绪激动,尤其看到木盘里刘全安的脏器都被拽了出来,难听的话瞬间响彻公堂。

谢武眉得意道,“我还忘了说一句,我们医馆有个药女叫柳棠,刘全安在医馆那几天,正是她喂药,听说柳棠与蒋状师从小关系就好,更是会嫁给她哥哥,成为她的嫂子。”

谢武眉啧啧两声,“不知道这件事之后,蒋状师还能不能安心叫她一声嫂嫂呢?”

谢武眉的笑声响彻公堂,裴之昭敲响惊堂木。

谢成山端着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接过谢武眉的话头,“裴大人,恕小女无理,不过小女所言也都是实情,至于这案子,我们医馆虽没有直接责任,但我知道也有疏忽,这样吧,我拿出二百两银子送给刘家,裴大人意下如何?”

蒋熙禾要气死了。

她听到堂下议论,百姓皆称赞谢成山是大圣人。

蒋熙禾更气,因为自己,让裴之昭陷入两难,应了谢成山,他这个县令被谢成山牵着鼻子走,不应,这案子如何了解,裴之昭没法收场。

蒋熙禾看向刘全安的父母,心里埋怨这两个人连刘全安身体有疾都不知道,不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蒋熙禾也怨自己,为何如此相信刘母,相信自己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公堂上,裴之昭缓缓看向蒋熙禾,“蒋状师,尸检结果如何?”

蒋熙禾埋着头,“刘全安身体有疾,惠仁医馆只担救治不及时之责。”

裴之昭转问刘家夫妻,“你两人对二百两赔付可有异议?”

刘家夫妻摇头。

谢成山走下公堂的时候,一直侧头盯着蒋熙禾的脸,直到走出公堂,才转过身,眉间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蒋熙禾要气炸了。

谢武眉不但冷眼翻着蒋熙禾,走到她身边时,还低声说了一句,“哭鼻子吗?气不够用的话,可以来医馆找我。”

谢武眉眼中盛着不屑,还有一股猎人玩弄猎物于股掌中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