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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又是熟悉的白色实验室。

郁蓝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出神,本能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白色的皮质绑带束缚住了。

行,这下真成鳖了。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在脑袋没有被束缚住,歪头打量四周。

在他两旁各放着一个实验床,左边是十一,右边是日十。

好么,我还是c位。

“老大,老大!”郁蓝小声呼喊,发现日十没反应,又转头去叫十一,“十一,十一!”

“行了,听见了。”十一睁开双眼,道:“刚才马博士给老大注射了一针药剂,老大又睡过去了。”

“哈?”郁蓝心里咯噔一声。“那些异人呢?”

“角落里堆着呢。”

郁蓝顺着十一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七扭八歪像货物一般被堆在角落里的7个异人。

郁蓝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

昔日领主沦落至此,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郁蓝一怔。

穆星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郁蓝:“穆星呢?他没有被抓住吧?”

十一:“不知道。”

即使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此刻十一内心在不断虔诚的祈祷。

希望穆星没有被抓住,希望他能明白我们昨晚的计划,希望他能力挽狂澜成为他最想成为的救世主。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两位少年拖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三个人?

十一和郁蓝连忙扫了一眼。

没有穆星!

速度快果然是有好处的!

在两位少年身后,马博士带着笑容缓缓走进。

“呀,醒了?看来你们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中要好,不过为什么呢?”他走到十一和郁蓝床中间,将机器的检测头放在二人眉心中间。

马博士用的仪器大多数都是他经过不断改良后的新品,检测速度比市面上寻常的仪器都要快。大概十秒钟的时间,机器发出一声‘滴’,马博士站在仪器的显示仪前查看二人的身体报告。

“成长型异能者?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是成长型异能者?”马博士看起来非常意外,但他不愧是最顶尖的专家,很快便想清楚了原因,“在地星的时候你们食用了异兽肉,看来这就是原因了。”

果然,他就是在手环中动手脚监听他们对话的人!

郁蓝:“我记得星际几十年前曾经出现过成长型异能者,最后因为身体承受不了暴涨的异能而死去,他也是你实验计划的一部分吗?”

马博士:“不,跟我没关系,你也是个科学家,肯定知道偶然的存在。”天才大多都是寂寞的,他们格外清楚惺惺相惜的重要性,对于同样是天才的郁蓝,马博士愿意多说几句,“人类身体所能容纳异能能量是有限度的,这个限度由人体本身的天赋决定,所以异能种类会有高低之分,异能能量有多少之分。那位成长型异能者是一个例外,他拥有了自己无法驾驭的异能——变形。这种异能能够让世间万物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变换,为己所用。这种异能一旦发展起来,他将会是异能者中最顶尖的存在。凭你的聪明才智,你应该已经想到了,零号身体里那一半属于人类的基因里,这位的贡献很大。”

郁蓝:“所以叶梓在刚开始表现出的异能只有变形,是因为她体内的锁没有全部打开?只有解开所有的锁才能唤醒她属于异兽的能力吗?”

“不错。”马博士看向郁蓝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欣赏,“郁家在科研方面的天赋确实令人震惊,可惜那年我邀请你父亲的时候他严肃拒绝了我,否则你的天赋还能更上一层楼。”

郁蓝:“我的天赋?如果我分析的没错的话,异兽的基因只能最大程度开发人体的潜能,和大脑的开发丝毫没有关系。”

郁蓝在套话,他对于异兽的研究其实并不深。

马博士:“异兽不可以,但是神可以。郁蓝,你这么聪明,当然知道一个科学家苦苦追寻的是什么。”

郁蓝:“是什么?财富?名气?敬仰?权利?我想你追求的应该不是这些俗物吧。”

马博士:“确实不是。”他缓缓走到郁蓝身边,解开他手脚的束缚。郁蓝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的对话让他感到愉悦,自己不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这位聪明的小朋友,这位小朋友应该得到尊敬,应该被礼貌的对待。

于是,马博士唤来了之前接待他们的女人。

“准备一壶茶,还有茶点。你想喝什么?我这里都有。”马博士走到实验室中间的桌子前,坐下,抬手示意郁蓝也坐,郁蓝从善如流,坐在马博士对面,揉了揉被捆的有些泛酸的手腕。

郁蓝:“都行,我不挑。”

女人很快端上来了一壶好茶,茶的清香顿时将整座实验室都填满,郁蓝抿了一口,不由叹了一句,“好茶,这是地星的茶吧?你去过地星。”

“嗯,还记得你们捣毁的实验室吗?”

郁蓝迅速在大脑中找到了那段记忆。

郁蓝:“那个实验室里丢失的试验品,是叶梓,对吗?”

马博士点头,“嗯,你猜猜在那里我对她做了什么?我想听听你的猜测。”

郁蓝拿起一块茶点,吃下,道:“你改变了她的记忆。叶梓想不起来那场雨之前的一切,除了她的奶奶,她什么也记不得了。她之前的记忆是你删除的,不,不只是删除,甚至关于她奶奶的事情你也动了手脚。”他顿了一下,道:“你没有选择删除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对于叶梓的影响太大了,一旦将这个人删除,就相当于扯断大树最粗壮的根,自然会影响其他根系的生长,以叶梓的聪慧程度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从而顺藤摸瓜想起一切。毕竟,她可是神,那个时候你也摸不清叶梓的真正实力,你心里有忌惮,我说的对吗?”

马博士:“没错,继续,我可不止做了这些。”

郁蓝:“过多的情感会让神对人类产生同情,这种同情心是你不愿意看到的,有了同情,就会产生关系,就会形成羁绊。在你没有完全掌控叶梓之前,你不允许她拥有过多的羁绊,因为一旦她拥有了更加重要的人,就会因为那个人放弃对真相的追寻,她便不会自愿回到你的身边。你对她的记忆动手脚,目的是让她重新变成一张白纸,在白纸上留下的任何痕迹,哪怕只是一个点,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你想让叶梓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你想成为她最重要的那个人,但在对记忆做手脚的时候,你犹豫了。虽然在研究异兽的领域中你是资深专家,是领军人物,但是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你掌握的知识相当于幼稚园的孩子一般,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尽数删去太过偏激,放着不动又心有不甘,只好模糊掉一部分,改变了一部分,将叶梓奶奶的去世的真相从句号变成了问号。”

“奶奶是叶梓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的死亡一旦成为了问号,就成了叶梓心中的疙瘩,一个你能操作的把柄。我猜,你是利用了叶梓的奶奶将她骗到这里的吧?”

马博士沉默了。

郁蓝的猜测非常完美的说出了自己的心路历程,确实,这些年他一直全身心投入到科研事业中,情感在他眼中是一种无用的、浪费时间的东西。

马博士的沉默更加印证了郁蓝的猜想。

他顿了顿,继续道:“记忆是你的做的第一件事情,至于这第二件事……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住她,你提取了她最新的基因样本,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研究出来了能够压制她能力的药剂,并且利用她的基因完善了一号,一号试验品这些年来一直在你身边,你拥有充足的时间完成对一号的掌控,但一号和叶梓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你会使用什么手段控制住叶梓呢?你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你断然不会将钥匙交给她。那么这个万全之策会是什么呢?”

郁蓝摸了摸下巴,突然笑出声来,“我觉得我今天应该穿一身蓝色的制服,再配上红色的红蝶领结。”

他今天完全是在cos柯南君嘛!

“什么?”马博士没有闲心去看地星手册,自然不知道郁蓝这句话在讲些什么。

“言归正传,一号就是你的万全之策,对吗?”

“……”

马博士看向郁蓝的眼神无比复杂,其中有欣赏,有震惊,还有深深的忌惮。

好在自己没有给予郁蓝过多的准备时间,否则以郁蓝的天赋完全能够研制出克制他药剂的东西,这样一来,他准备的一切都白费了!

“一号是钥匙,亦是囚笼,更是叶梓的另外一半力量,叶梓不是神,一号亦不是神,只有当他们二人融为一体,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神。但不论活下来的意识是叶梓还是一号,他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下,都会成为当今最强的武器,一个听话的,无比强大的武器。有了他,你才能走出这座军方给你设置好的囚笼,才能不再任由军方摆布,完全凭借自己的想法行事,才能做一切自己想做的实验。”

“你追求的,是自由,是身体的自由,是研究的自由,是突破一切没有任何阻拦的自由,我说的对吗?”

“……”

马博士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完全对,你用了几分钟说出来的计划是我想了十几年,规划了近百年的才想出来的东西。郁蓝,如果你是我,如果你见到了我所见到的,拥有我所拥有的,你一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

“一切,都源于一则预言。那则关于末日的预言。预言的可怕不在于预测,而是言灵。语言是一种神秘又可怕的东西,每个人说出来的话都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一些事的发展。而预言,是拥有最强力量的语言,它不会因为事情的发展而改变故事的结局,因为所有事情的发展,无论你怎样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抉择,无论你选择a或是选择b,得到的分数和答案都是一样的。为了预防末日的到来,军方派我去寻找能够使星际的科技进一步发展的钥匙,我找到了,但却把污染带回了星际。”

“污染就是末日,它是不可控的。每一个不被立刻净化的污染区都会不断的、缓慢的向外扩张,一点一点向外蔓延,吞噬土地,剥夺生命与希望,沦为异兽的地盘。若不是我们创造出受控制的异人,让他们取代了那几个3s级污染区——那些军队束手无策的污染区,星际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虽然我们控制住了最大的污染区,但污染仍在扩散,新的污染区仍然不断的降临在星际,里面的异兽比之前的更加强大。神明是我的希望,更是星际最后的希望。他必须是受控的。”

他只能是受控的。

郁蓝:“如果他不受控,会怎么样?”

马博士:“芯片里蕴含的毒素是一种剧毒,能够立刻绞杀身体内所有活着的细胞,你是药剂师,你懂得。”

郁蓝深吸一口气,他紧紧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看向马博士的眼神中是无法掩盖的厌恶和气愤。

“叶梓何其无辜!那些在基因雨中丧生的人又何其无辜!”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握住杯柄的手指紧紧蜷缩,青筋暴起,“就因为一则预言!仅仅是因为一则预言!”

他知道这件事不应该怪在马博士头上,他的理智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但愤怒在他的大脑中不断游荡,带着厮杀和森森寒意。

他不明白,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明白。

马博士苦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快一百年。郁蓝,我想不出答案。”他低头看向杯子中漂浮的茶叶缓缓下沉,就像他,“但是,等神明醒来的时候,就会有答案了,郁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