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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蔚足尖点地,直接飞身跃上花车。

她手里拎着老大一个尉迟离鸢,看着还跟没事人似的。

尉迟离鸢落地时还有些恍惚。

见阮蔚将自己放下就要走,尉迟离鸢忙说道:“多,多谢你。”

阮蔚客气的笑了笑,“没事。”

阮蔚刚才给师弟师妹传音后就一直站在人群里默默注视着。

随后便观察到了花车上自家双生子师弟师妹和尉迟兄妹之间隐隐的火药意味,她正在想怎么帮助握瑜摆脱他兄妹二人的监视呢。

然后——

然后尉迟离鸢就被尉迟别鹤一脚踹了下来。

阮蔚大喜过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尉迟离鸢脸颊绯红,面对阮蔚笑意盈盈的一张芙蓉面,她此时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冲击力真的有点太大了喂!!!

花车上不远处。

尉迟别鹤冷冷的看着,忽然出声,“多谢仙子将舍妹送回。”

“离鸢,过来。”

尉迟离鸢张口就想骂,可一对上尉迟别鹤那双蕴含着怒气的眼,到嘴边的话又悻悻然咽了回去。

一时间,警铃大响。

尉迟离鸢了解自家兄长,他若是动了真火,便是这么一副死了爹娘披麻戴孝的表情。

尉迟离鸢,“过来就过来,那么凶干嘛。”

这……不怂不行啊!

尉迟离鸢一边向着尉迟别鹤走去,嘴里一边还在嘀嘀咕咕着:“专横霸道、独裁狗贼、莫名其妙、脑子有病……”

阮蔚抬头,与尉迟别鹤两相遥望。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那喷薄欲出的敌意。

阮蔚忍不住蹙眉。

怪事。

不是阮蔚自恋,但尉迟别鹤还真是第一个见了自己还能保持横眉冷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

阮蔚:“客气。”

尉迟别鹤轻笑了声,他眸色森冷碧绿,笑意不达眼底,“我有一问,想请仙子解答。”

“听闻阮仙子家世逼人,可曾见过什么奇珍异兽。 ”

阮蔚一怔,摇头,“不曾。”

这人用词怪得很。

什么家世逼人,神经,大家都是世家出身,她能逼得了谁啊?!

尉迟别鹤,“哦?竟是未曾啊——”

他语调阴阳怪气,像是借着这句话在嘲笑着什么。

阮蔚一顿,随即满眼真诚的望向他:

“你有病?”

“有病就去治,没事别找我,我这可没有治脑残的药。”

她可不是个吃亏的性子。

“你!”

尉迟别鹤被噎得胸口一闷,他眼眸一暗,直接就想出手!

旁边的尉迟离鸢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尉迟离鸢,“你没事发什么疯啊?!”

“我们还在游行!”

一边紧紧的拽着自家疯哥哥的手臂,尉迟离鸢一边想着。

她果然还是缺少历练。

就连尉迟别鹤都能克服自己的天性,抵抗住阮蔚的美貌,她竟然做不到!

“白痴。”

尉迟别鹤一把甩开她,他指着阮蔚的芥子袋,“你的鼻子是报废了吗,闻没闻见,她身上有殿下的味道!”

尉迟离鸢一怔,“啊?啊……我说呢,怪不得那么香。”

尉迟别鹤,“……”

这妹妹不能要了。

阮蔚,“……”

殿下的味道又是什么鬼,还有,你们尉迟家是缉查犬吗狗鼻子。

尉迟别鹤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妹妹的脑袋,“就你这脑子还想做家主!”

他骂完尉迟离鸢,又转头看向阮蔚,“你见过殿下。”

他的语气很笃定。

尉迟别鹤在阮蔚出现的瞬间就闻到了,囚牛一族是为妖族皇室,而尉迟家一向与妖族联系紧密。

尉迟别鹤可没听说过久居族中的殿下什么时候和灵族交好了。

味道还这么浓。

尉迟别鹤微微眯眼,此女,有大问题!

阮蔚,“哦。”

鬼知道你的殿下是谁,先哦再说。

尉迟别鹤,“……?”

简单的一个字是如此的让人破防。

他瞬间抓狂:

“哦什么哦!你区区一个普通灵族有什么资格面见我们殿下!!!”

尉迟离鸢满脸无奈。

又来了。

她一直觉得尉迟别鹤的脑子有点毛病,妖族的血脉到她们这代早就稀释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尉迟别鹤为什么还执着的吹捧那妖族太子。

阮蔚,“嗯。然后呢?”

尉迟别鹤,“……我、杀、了、你!”

他怒气上涌,俊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抬手便挥出一片毒性猛烈的虫蚁飞蚊。

“离字。”

池衿飞身上了花车。

出口之瞬,幽蓝火焰连绵一片,飞蚁直接化作飞灰。

台下的观众们一片叫好声,他们还以为这是戏班固定的戏法表演呢!

尉迟别鹤看向他,面上有些惊疑不定。

来了个玩火的。

这可真是天克他。

池衿理都懒得理他,扭头对阮蔚说,“师姐,把幽荧拿出来让他们看。”

他认得尉迟兄妹,也知道尉迟别鹤就是一个天天盼望着妖族殿下登基的脑残粉。

池衿有些恍惚的想起那个小镇。

想起陈渊,想起秦罗。

他倒是知道尉迟别鹤口中的殿下指的是陈渊,但显然,被塔灵封住记忆的师姐可不记得。

阮蔚闻言,毫不怀疑的召出了自己芥子袋中的幽荧。

幽荧一出现就占满了所有人的视线。银光流转于它琴身上,琴头上的黄色游龙正跃跃欲试着。其实它的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如同萤火般柔和,却又带着一丝神秘的魅力,无端的叫人目光停驻。

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尉迟别鹤先是控制不住的看了幽荧一眼,然后又闻到了幽荧上那莫名熟悉的味道。

瞬间——

他的脸色煞白,“你、你们?!”

池衿恍若未闻,面无表情的点头,“闻到了吧?”

“骨头。”

这可是你那殿下亲哥的骨头,味道能不浓嘛 ~

池衿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外界所监视着,他并没有说的太多,只是简单的说了关键词。

他的本意是想要解释师姐身上味道的由来,也是想借此向尉迟兄妹展示一下他们蓬莱和囚牛一族的关系亲近。

要不然人家能连亲哥的骨头都送给师姐嘛。

别说尉迟别鹤了,就连尉迟离鸢在意识到幽荧中作为骨架的骨头是谁时,也是控制不住的变了脸色。

尉迟离鸢指着阮蔚,眼眶竟然流露出几分恐惧,“你们居然敢对……动手?!这、这么勇你不要命啦?”

池衿茫然了一瞬。

有点没听懂尉迟离鸢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

身为曾经的魔尊,池衿自认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既然你们都看见了,还要找我们麻烦吗。”

阮蔚不明所以,但她照搬:“就是就是。”

“还敢找我们麻烦吗?”

她不记得,但这并不妨碍她狐假虎威。

这些话落在尉迟兄妹耳中,可就是完全变了意思。

在尉迟兄妹眼中,阮蔚和池衿摇身一变,成了那无比邪恶的、居然敢拿囚牛的尸首制作成乐器还大言不惭的威胁她们俩的大魔头!

尉迟别鹤恨得牙痒痒,他双目赤红:“你们,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竟然敢把他尊贵的殿下的兄长做成乐器?!

这简直是疯了!

尉迟离鸢也觉得蓬莱有些癫,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还在全方位展示幽荧的阮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杀了囚牛制琴,还敢在十方大比中大摇大摆的拿出来炫耀。

这不纯纯作死吗!

尉迟离鸢忍不住劝,“你们……最好还是弃权。”

然后赶紧回蓬莱躲躲吧。

再不走,小心囚牛一族杀上门来咯!

尉迟离鸢扯着骂骂咧咧的兄长离开了。

尉迟别鹤还赌咒发誓,说什么出去就要给他的殿下传讯,让阮蔚洗干净脖子受死之类的话。

第一次尝试着向阮蔚学习如何威胁人的池衿满脸的茫然无措。

怎么感觉……有点怪?

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