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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同听完阮蔚的分析,忍不住咂舌。

他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那无法跨越的鸿沟。

阮蔚实在是聪明。

如果自己不是直接在伏龙寺醒来,恐怕很难像阮蔚这般思维跳跃,能从其他人的身份和任务的关联上反推自己的线索。

还能通过一件衣服来确定自己身份的大概方向。

可恶的聪明人!

还好还好,这个聪明蛋是自家亲师妹。

萧玄同真诚极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问你一嘴。”

信阮蔚,得平安!

阮蔚点头,“走吧。”

“又去哪?我们不进去看看吗?”萧玄同问道。

“没必要,”阮蔚摇头,“能找的东西我昨晚已经找了,现在多出来的东西想也不会落进我们手里。”

阮蔚沉默了会,推测道:“而且,我总觉得,身份是很重要的。”

玄同不懂,但玄同照做。

他不信谁也不能不信自己这个妖孽的二师妹啊!

师兄妹二人又一块离开了李府。

-

“掌柜的,金丝绸线可还有的?”

“没啦,你上别家看看吧。”

“那可否告知一下是何人买走了?我也好去找人商量商量。”

“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走进第几家成衣店里进行过第几遍的对话了。

阮蔚笑着应了一声好。

两人再一次出门。

阮蔚还是一副对四周叫卖的商贩十分好奇的新鲜模样。

她走街串巷,不疾不徐。

萧玄同忍不住开口,“这一处主城的成衣店我们都问了个遍,他们也真是有职业道德,一点消息也不说。”

“值得表扬。”阮蔚中肯的评价。

萧玄同,“……”这是重点吗?!

最后,他还是忍下了一下已经堵到了咽喉处的脏话。

萧玄同,“怎么办。”

阮蔚就地一蹲,好好一个仙女整的跟个街溜子一样,满脸无所谓:“能怎么办,等吧。”

该找的都找了,这么一会功夫,消息也应该传出去了,现在只需要等人找上门就行了。

“……”

萧玄同学她,也捞起僧袍蹲下,他有点担忧的看向了阮蔚——的脑门。

萧玄同,“现在我信了,你是真的失忆了。”

他们之间太熟悉了。

萧玄同知道,自己师妹绝不会在正事上摆烂,尤其是这种比赛中。

她是最好胜的。

也是最不惜命的。

不过这次,既然是自己先和阮蔚遇上,上一次小比闹成那样是因为剩下三个小萝卜头管不住她,这一次,他可一定得管住。

赌上大师兄的尊严!和朝见那一顿毒打的警告!

阮蔚轻轻的嗯了一声。

萧玄同冷静道,“还记得多少?”

“嗯……准确的说,”阮蔚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双黝黑瞳仁看向萧玄同。

“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从哪来,往哪去,过往种种,都不记得了。”

闻言,萧玄同心中狠狠一颤。

阮蔚面色如常,继续说道:“但你放心,我没露馅,傅弈还不知道我失忆了。”

“他好骗,但其他人不一定好骗。这是比赛,这事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师兄,你得告诉我,我和那些嫡传的关系如何。”

萧玄同一面有些心疼她,一面又觉得她实在疑心,这时候了还不忘了要提防他人。

而且,萧玄同想象不出来,她醒来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这么大点的孩子,该有多慌张啊。

作为师兄,他会心疼。

但萧玄同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师妹合该成为人中龙凤。

她之心性,该做人雄。

但应阮蔚所求,萧玄同还是和她梳理起了人物关系:

“你在嫡传中的名头……大的很,也不算什么好名声。一言概之,你见着他们就跑比较安全。”

阮蔚,“哦,我是人民公敌。”

萧玄同表示赞成,“很贴切。”

他顿了顿,继续说:“女修嘛,你倒是都处的不错。就一个人,望溪行,你离她远点。”

“你俩都有点疯,最好别凑一块,不然合起来能炸穿浮屠塔。”

阮蔚,“哦,我是妇女之友。”

萧玄同,“也不全是。穆笙就挺想砍死你的。”

“至于男修,”萧玄同的声音明显的有了不小的起伏,“傅弈……就算了,他比较单纯,你能应付得来。”

“这次小比,你首先要提防的是合欢宗的喻之椿,这是合欢宗和伏龙寺的主场,他虽然只是筑基,但不容小觑。而且,他对你似乎……哎!我说不清,但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小师弟,小师弟年纪小,大概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他的那些行为,你千万别多想了。”

听得出来,萧玄同也不是那么坚定的站在小师弟这头。

阮蔚,“哦,我是浪里白条。”

“啊?那是什么意思?”萧玄同疑惑道。

阮蔚,“一条船两条桨,我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嗯,贴切。”

阮蔚,“……”

我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啊!

萧玄同顿了顿,非常认真的看向了阮蔚,他声线低沉:

“蔚蔚,不要从自己身上挑毛病。”

“你是个极聪慧的,虽然我看不太出,但人人都说你生的极好。这样的女子,自然会有人倾慕,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自己的行为逾矩。”

“你这样的,有万千情恋也是得当。”

一丝暖流划过心间。

面前的大师兄一张冰山脸上竟然也流露出几分心疼意味。

阮蔚忍不住了:

“说的很好,但你能不能把那句'虽然我看不出'给我去掉啊喂!!!”

萧玄同认真脸,“但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滚啊。”

师兄妹又拌了一会嘴,忽然,阮蔚飘忽不定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处。

她起身踢了一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但萧玄同,“大师兄,你说……”

“那个喻之椿长什么样来着?”

萧玄同被她踹的一个趔趄,又听她这般询问,便十分没好气的回答:“他还能长什么样?一个表面是白兔实际是白狐的无辜样呗!”

阮蔚顿了顿,“那他是不是生的很白,眼型狭长,面若粉霜?”

萧玄同,“……”

“你想起来了啊?”

他嘟嘟囔囔,“你怎么能先想起他来?小师弟都没这个待遇。”

“不是……”

阮蔚还没说完,那人已行至她身前。

她蓦然抬头,对上一双笑眼。

喻之椿笑意盈盈,柔声唤她:“阮蔚。”

“走吧,我来接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