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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你说妈会去哪儿呢?她那么大年纪了,出事了怎么办?”

老太太跟老伴儿都是老革命,老伴儿去世十几年了,只留下老太太一个人,不过老太太一直心态很好,身体也不错,两年前开始身体就不太好了,这两年一直都在吃药。

但因为资格老,曾经有尊崇的地位,国家一直细心养着她。

“给老二打电话吧,他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赶紧回来,一起找找妈。”

两人找不着人就赶紧给家里的男人打电话,正在上班的男人们也都跑了回来,就连两个小姑子家也都来了,一大家子人出动找人。

而此时的京都医院,手术室外等了很多的人,有那些一辈子专研神经类疾病的老教授,还有一些电视台,他们虽然不能跟进去拍摄,但还是做了对这台手术的宣传。

杜峰一直都在手术室门口,他紧张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想趴在门上听听,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

“是这里,快点儿……”

有几名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跑了进来,每个人脸上都交织着担忧和焦急。

“杜连长”

杜峰回头,看到来人时微惊了一下。

“老张,老刘……老孔,你们怎么来了?从部队跑出来的?”

三人都朝手术室看了一眼,急切问道。

“怎么样了?首长进去了吗?进去多久了?现在咋样了?”

“是啊,杜连长,首长咋样了?我们是刚听说首长做手术,所以这才赶紧赶了过来,还是有点儿晚了,没看见首长。”

其实他们也看到了专家教授们对于手术的评估,大多数人都不看好,都说手术大概率会失败,而顾景鸿,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他们没能见到首长最后一面,是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老孔当场趴在墙上就抹起了眼泪,另外两人也都红着眼眶,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份冷静。

杜峰本来也心慌,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好受,但他比他们更多抱着一份希望,那就是苏樱。

嫂子说过,她会治好首长的,她有很大的把握能成功的。

虽然所有人都说嫂子不靠谱,可杜峰却固执的想相信她,可能是因为,除了苏樱,没人说顾景鸿的手术能成功吧,人都是下意识的去相信那好的结果。

“我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但嫂子说她会把首长带出来的。”

几人都是一愣。

“嫂子?”

为了缓解焦虑紧张,杜峰把几人拉着坐下,低声给他们讲起苏樱和顾景鸿的事。

“你说什么?景鸿结婚了?”

刚说了几句,一声苍老的老太太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

所有人都回头,就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穿着一件旧军绿色棉衣的老太太站在那里,虽然她的身体有些佝偻,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明净精明。

老太太走路步子也快的很,几步就走到了杜峰身边,盯着他问道。

“你说我家景鸿结婚了?”

杜峰他们虽然谁也没见过顾老太太,但听到她一口一个我家景鸿,再结合她的年龄,大概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几个人瞬间都站了起来,赶紧搀扶着让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却不坐,就看着杜峰,追问道。

“娶了哪家的女娃?我孙子果然跟奶奶不亲了,连娶媳妇儿都没告诉我。”

老太太说这话时,情绪有些低落。

杜峰不知道怎么给解释一下,主要也不知道需不需要解释,毕竟顾家跟首长之间,有很大的心结。

顾老太太转头看着手术室上方的那个红灯,变得更加低落。

“他做手术也没跟我说,他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杜峰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视台记者这会儿也猜到了老太太的身份,就想过来采访一下她,并且准备在明天的报纸上发表。

但老太太没心思搭理她,她担心顾景鸿,现在忐忑不安。

杜峰几人都站在老太太身边,记者那小身板也根本挤不进去,只能无奈放弃,但还是隔着人问道。

“顾老,这次顾首长手术,他的父母兄弟都没有过来陪伴,怎么您这么大年纪过来了呢?”

老太太看了那记者一眼,哼了一声扭开了头。

手术室内,负责给苏樱擦汗的护士紧张不已,因为她感觉苏医生出汗越来越多,生怕有汗液滴到病人伤口上,所以她要全神贯注,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而几位老教授情况也差不多,因为就在刚刚,他们打开了顾景鸿的脊柱,发现他的脊柱上竟然还留着两颗弹头,这弹头卡在这里两年,这种痛苦几乎无法忍受。

刚才他们看到苏医生的手明显颤了一下,可是她在触碰伤口时,却又立刻稳了下来,慢慢的去取子弹。

几位老教授看了看屏幕,都屏着呼吸,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看这个情况,要想修复顾景鸿断裂的神经,估计需要一天一夜,他们倒是可以轮班,可苏樱却要一个人全程做完整台手术,怎么受得了呢?

确实,从上午九点顾景鸿进手术室,一直到下午四点,别说在里面全程站着手术的苏樱,就是送血袋的护士,等在外面的记者等人,也全都累的受不了了,记者们走了不少,只留了一个在这儿等着。

老孔他们几个也得回部队,部队纪律严明,他们不能夜不归宿,况且手上还有工作要忙。

老太太身体不好,中午的时候,杜峰就找了付教授帮忙给安排了个病房,让她去休息。

可老太太不走,最后是几人苦口婆心的劝,她才勉强答应去病房休息会儿,临走还和杜峰说,她很快就来。

赤红的晚霞从窗户照进走廊,给走廊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像希望的音符,也像落幕的歌。

杜峰忽然觉得恐慌,他沿着那金光之路走到窗口,朝下看去,各种情绪表情跃然而出,有人忧愁万分,有人欢喜轻松,还有人忧虑忐忑,而他,现在是心急如焚,他不信鬼神,但现在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首长好好的,他要好好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