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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茉他们收获的时候,海市杨家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

先是杨素宏,眼看公示期就要过去了,结果最后一天,工会一连收到好几封反对信。

每一封信,都罗列了杨素宏不少工作失误,且内容都不一样,几封信加起来,那失误可就多了去了。

在公示期收到了反对信,杨素宏升职的事,自然就得压后再提。具体如何,得等工会调查了,才能下决定。

杨素宏的对象钟雅也是气得不行,这都最后一天了,她都准备好给杨素宏庆祝了,来这么一下。

当即怒气冲冲的跑到厂长办公室,让她爸想想办法,看是谁捣的鬼。

其实,工会一收到反对信,就有人把信拿来给钟厂长看了,问他是不是要压下去。

毕竟,杨素宏可是钟厂长未来的女婿。

钟厂长一开始也想着压下去,可等他看完信后,便歇了压下去的心思了。

这几封信,罗列的杨素宏的工作失误,详细到时间、地点,以及他事后怎么补救,都写的一清二楚,实实在在抵赖不得。

这些失误放平时也不算太打眼,工作嘛,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事后补救了就行。

但在升职的关口爆出来,问题就大了。

毕竟杨素宏也没给厂里做出什么大贡献,没有可以一力压下这些失误的功绩。

这些失误被一项项都罗列了出来,会让人觉得,此人能力平平,并不能胜任副主任的职位。

写信的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钟厂长也不敢大意。说不定他这头压下去,另一头就爆出更大的事来。

他甚至阴谋论的想,这说不定就是针对他做的局。

他当厂长这么些年,身上也不全是干净的。

“这事我没办法,有人想搞他。你去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钟厂长几句话把女儿打发了。

杨素宏从钟雅口中得到消息后,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最近得罪谁了。更何况,他做事一向圆滑,基本上不会做得罪人的事。

杨素宏在自己这边找不到答案,便想着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下班后立刻赶回家,把事情跟周秋英一说。

纺织厂给杨素宏分了个单身宿舍,他基本都住在那边,只休息的时候才回家。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忙,更是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周秋英听完后,真是浑身颤抖,一半是气得,一半是怕的。

气杨士恩得罪苏家,拖累了儿子;又气苏家半点情分都不讲,一出手就朝孩子下手。

苏家既然已经开始报复,只怕不会让他们好过。想到有可能要过与牛羊为伍的日子,周秋英就浑身颤栗。

杨素宏一看他妈妈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家里的问题了。

“妈,你们究竟得罪谁了?”杨素宏脸色难看。他这次升职只怕是要泡汤了,少不得又要再熬几年。

“苏家,你爸得罪苏家了。”周秋英有气无力的道。

“苏家?哪个苏家?”杨素宏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哪个苏家。”

“这…这怎么会?爸跟谦叔不是至交好友么?苏家怎么会……”

杨素宏十分震惊,这一直关系好好的,他爸怎么就忽然得罪对方了?

“苏廷谦是你爸举报的。”周秋英都有些说不出口。

杨素宏直接呆住了,半晌才道:“我爸是疯了吗?”

他们跟苏家交好,傻子都知道,只有苏家好,他们才能更好啊。

他爸这事干的,真是损人又不利己。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事情他已经做了,苏廷谦一家也到乡下去了。现在苏廷德查出了这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苏廷德可不比苏廷谦,心狠着呢!

“我爸不是救过谦叔么,应该……”

周秋英摆手,“救,不过是苏家客气的说法,你爸只不过是把人送医院了而已。这情,苏家早八百年就还完了。”

苏廷谦年轻的时候,一天心血来潮骑了自行车在海市晃荡。平时出入都是坐小轿车的苏二少,对自行车哪里熟手,在一个下坡的时候,没把控住,整人飞出去,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恰好杨士恩经过,就把人背到医院去了。

苏廷谦因为脑震荡,在医院住了十来天。

杨士恩那时刚报考了大学,在医院接了个照顾病人的活挣学费。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后来更是处成好朋友。

苏仲黎为了报答杨士恩,便包了他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个时候,还没有建国,上大学可是要给学费的,学费还不便宜,绝对不是乡下家庭能给得起的。

可以说,要是没有苏家的钱,杨士恩都不一定能上大学。

听周秋英说完事情的始末,杨素宏沉默了。

这些年,苏廷谦时常开玩笑说杨士恩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还真以为是多大的恩。

但实际情况是,他爸占了大便宜。

杨素宏颓丧的捂着头,他爸这是把唯一的靠山都得罪死了。

“素宏,苏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咱们的。咱们得想想办法,至少先保住你和你妹妹。”

母子二人商议了一番,当即又出门,各自找人去了。

杨士恩自付曼华母子来了后,在工作上可谓是十分的敬业,时常备课批改作业到深夜才回去。

这天,杨士恩又是快十点了才回来。

进门就瞧见周秋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冷若冰霜。

“谁又惹你了?”杨士恩换好鞋,走过去问。

“你。”周秋英瞪着杨士恩,眼睛有些红,“苏家开始报复了,素宏被人举报,前途彻底耽搁了。”

杨士恩一惊,忙问她咋回事,等周秋英把事情说了后,气得一拍桌子,“他们这是污蔑!”

“不是污蔑,素宏他未来老丈人说了,桩桩件件写的都是事实。”

“素宏这孩子,怎么落下这么多把柄在人手上。”杨士恩急了。

“你说的什么鬼话?啥叫把柄?这不过是工作上正常的失误,谁工作没点失误?不过是被有心人统计了出来。素宏这次升职铁定是不行了,只怕得被压个几年。几年后,谁知道是什么光景?”

周秋英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报纸就拍打杨士恩,“都是你!都是你干的混账事,害了孩子。”

杨士恩自知理亏,也任由周秋英打,嘴上囔囔:“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我不是有意的啊…”

杨素云本来在房间看书,听见外面父母似乎在争执,赶紧出来,一看周秋英正在打杨士恩,赶紧扑过去拦住。

“妈,你干什么呢?怎么可以打爸爸,被人听到多不好。”杨素云压低声音道。

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爸爸,一直是她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