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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禺说完,冬生和庞黑娃都陷入沉思,感觉小石镇仿佛处在一片迷雾之中,让她们这两个土生土长的人儿,都有些看不清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方禺如今的苦恼。

庞黑娃拍拍李方禺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只要有俺在,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滚蛋!”李方禺回了他一个白眼。

冬生顿了顿,开口道:“那名和你联姻的女子就在一班吗?”

“嗯……”,李方禺点点头,“如今,我们相敬如宾,并没有发生多余的事。”

“要不我们回学校,一起去找那个女生,说清楚?”冬生提议道。

“试试吧……,”李方禺回道,似乎对冬生的提议并不看好。

“哎呀……,想这么多干嘛,先过好国庆最后几天假期再说嘛!”

庞黑娃握拳锤掌,一锤定音道。

随即,三剑客便不再纠结,开始商量回市区后怎么玩耍的细节。

就着河风,李方禺目光远眺,思绪纷飞,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这份悠远阔静的氛围。

三剑客在河边又玩耍片刻,这才起身离开此处,走时,河边钓鱼佬仍然在埋头苦干,浑然不觉几人的去留。

几人转头前往黑网吧,晚饭对付一口,一直玩到天色昏暗,三剑客才离开。虽然在小镇才住上几日,李方禺对小镇的安静致远已是颇为不舍,但这里毕竟不是他久居之地,相信以后他还会有机会再来。

返回庞家,三剑客与庞家大人打过招呼,庞黑娃和李方禺便回到房间,继续两人的小霸王游戏之旅。

冬生径直回到隔间,推开门来到角落,冬生蹲下身子打开帆布包,包中臂铠安静地躺着,偶尔有一丝流光划过表面,给人一种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之感。

手掌轻轻拂过,冬生能感受到一股暖意透入体内,比起以前的臂铠,现在的“钧鸿”更让冬生心喜,甚至舍不得拿出来打架。

不过,他目前还没有用得上“钧鸿”的地方,在学校都是小打小闹,或者是和同为修行者的伙伴们切磋,要说正儿八经的对敌,只有上次对付“外道”时,他曾有过搏命之感。

爷爷告诉他,要“谋而后动,料敌以先”。

对于外道的战斗,冬生反思过,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如果提前打匿名电话举报,或者让李方禺联系异调局,说不定还能免去一场战斗。

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一定第一时间让李方禺打电话举报,他们只需要老实待着看戏就行了。

将帆布包合上在角落放好,冬生推门离去,迈上楼梯,向阳台而去,准备开始今日的晚课。

次日,三剑客吃过早饭,在与庞家的大人们告别后,正式踏上去往市区的班车。

少年们背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着庞家人为他们准备的吃食,坐在拥挤的后排,听着旅客班车的引擎声,鼻腔里充满汽油的味道,缓缓倒退的街景中,少年与小镇分别。

轰隆声中——沾染着黄泥沙土的班车离开停靠的站台。

三位少年背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驶离的班车后,望了望四周,冬生开口道,“咱们直接等公交吗?”

李方禺耸耸肩膀,将快要滑落的蛇皮口袋带回肩上,无所谓道,“我都行,反正也不急。”

“成!”庞黑娃应道,三人将蛇皮口袋一甩,直接瘫坐在上面,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悠哉游哉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说来也巧,几人刚在此处等待片刻,又是一辆班车从远处驶来,接着从上面走下来几人。

庞黑娃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嘴上轻咦,“我靠!冤家路窄!”

这处站台作为班车的综合停靠点,小石镇来市区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在这里下车。

能让庞黑娃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是王琴、张美丽等人。

庞黑娃话语声,引来众人的目光,两拨人正好目光对视到一起。

王琴等人面色僵硬,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的站台内。

忽然之间,站台内的氛围尴尬到极点,两拨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剑客一脸玩味,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对方,颇有小流氓的风格。

王琴和张美丽两个女生,本就势弱,再加上三剑客一个个人高马大,对比起来更是柔弱不堪,让人观之心疼。

“咳……,”庞黑娃咳嗽一声,翻身欲起。

他刚翻身,两位女生便吓得身子一缩,彼此紧贴着往远离他的方向后退。

庞黑娃翻个身,又扭着身子坐下,看下两人的目光充满戏谑。

惹来被惊惧的两女,目露愤然,对他这等调戏行为深感冒犯。

三人对视一眼,咧嘴冷笑,对两女此番作态,很是不屑。

冬生猛地起身,吓得两女惊叫一声,脚下步伐连连,退到站台距离三剑客最远的角落里,面向三剑客的脸上布满警惕的神情。

“哈哈哈……”,几人发出嘲弄的笑声。

对于两女如此胆怯的模样,不仅感到解气,还有深深的厌恶。

“你们三个臭小子规矩点!”

一旁的路人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喝止道

“你特么谁啊!”庞黑娃目光一横,看向出声那人。

出声之人,是一名身材臃肿的男人,年逾四十,顶着一头地中海。

被庞黑娃呛了一句,他面色潮红,望着三位凶神恶煞的人,他口中支支吾吾,不敢再出言。

男子身边的人,面对三剑客如此嚣张的态度,同样露出厌恶之色。

忍不住帮衬出声道,“你们三个小屁孩,一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除了欺负小女生,还会干啥!”

“就是!就是!一群小流氓!”

“我们就该报警,让警察把他们都抓去关起来!”

“……”

一时间,站台内群情激奋,对三剑客的痛斥之语不绝于耳。

望着这群声讨自己的人,冬生向其他两人悄声道,“没问题吧……。”

“怕啥!”庞黑娃瘪嘴,“一群臭鱼烂虾,我们啥都没做,他们一天闲的蛋疼,到处管闲事。”

李方禺根本懒得和这群乌合之众解释,摆摆手,示意这群人哪凉快哪待着去。

也确实如两人所料,这群人虽然嘴上义愤填膺,但实际上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行动起来,都在那里互相注视,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对三剑客嚣张的态度进行制裁。

冬生忽然就懂了,这群人其实和当初在食堂指责他们的那伙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同样是报团取暖,同样是义愤填膺,同样是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连最基本的勇敢都做不到,总是妄图让其他人替自己的言论负责。

哪怕现在有一个人能站在他们的面前,指责他们的行为,冬生他们只会对那人心生钦佩,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仍由这群人瞪着眼睛盯着他们,满口仁义道德地指责他们,三剑客瘫坐在蛇皮口袋上,欣赏着王琴等人越发难堪的面容,只觉心情愉悦,身体放松。

直到王琴和张美丽坐上出租车灰溜溜地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三剑客放出过任何犀利言辞,宛如两条在村头打了败仗的野狗,仅存的体面便只剩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