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子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难看，“今天没心情。”
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说完就坐在那里，也不走，也不说话。
“爹，我真没事，只是点小伤。”
高湛没把这伤当回事，虽然受伤了，但是抓了条大鱼，还是不亏。
只是这话，就不能告诉老爷子，不然他又要跳脚了。
裴晏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院里这两人气氛不对，他走上前去。
“湛哥，老爷子怎么了？”
“没事，生我气呢。”高湛无奈的笑了笑。
“让知意给你看看伤，该换药了。”
高湛早就知道裴晏的对象是个知青，还在跟着牛棚里的人学习中医。
之前裴晏说带老爷子下乡来看病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人查了查牛棚里的人的身份。
顺便查了查裴晏的这个对象。
他虽没见过许知意，但是对她在向阳村的事迹可是了如指掌。
想着乡下没有危险，那就让老爷子去散散心也无妨。
试一试，说不定老爷子身上的病，就是中医能治好呢。
他对中医虽然不了解，也知道有些老中医，是有些真本领在身上的。
这些年被毁掉了好些的中医医馆，医书，把中医打入除四旧中。
老祖宗的东西，能传承上千年，那留下的可不就是精华。
可惜，没人在乎。
中医未必就比不过西医。
他只觉得可惜，只是这场洪流冲毁了太多，他也无能为力。
没想到过一段时间，裴晏传来消息，老爷子身体好转了不少，就连睡觉都鲜少失眠。
他好久没见着老爷子，这次正好来看看他。
谁知道，刚一打照面，就被发现他受伤的事。
“叫什么哥，你俩差着辈呢。”高老爷子眉毛一横，不满意他们称兄道弟。
裴晏叫高老爷子爷爷，叫高湛为哥，这不是乱套了嘛。
“你俩差了二十五岁，你好意思让人家小年轻叫你哥。”
高湛：“......”
哪有二十五，顶多二十。
“行，就听您的。”
“许丫头，你看看我这儿子的伤，用一用你那药，花多少钱，往多了说。”
高老爷子胳膊肘往外拐，当着当事人的面，帮着外人坑自家儿子。
许知意有些好笑，明明眼里尽是担忧儿子的伤，偏偏嘴上还不饶人。
“行啊，老爷子都发话了，那我肯定会多收点的。”
“去我那院子吧，伤药都在我那边。”
许知意顺着高老爷子的话往下接，三人去了许知意的木屋。
高老爷子跟在后面溜达，没有进去。
至于裴晏，他是来打下手的。
许知意就让高湛在葡萄树下坐着。
她去药房里拿了消毒用的酒精，伤药和纱布。
高湛掀起衣服，右边的腰侧上抱着的纱布，隐约还有红色的血迹渗透。
裴晏把包裹的纱布解开，就看见一条小臂长短的伤口，里面还隐约在出血。
他们包扎的很随意，就连伤药也是一般的那种。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许知意看着这伤口，淡定的问道。
高湛看许知意面不改色，心里想着果真如此。
“没来得及。”高湛随口一问，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裴晏没说话，他知道点内情，但是暂时还不能对许知意说。
“阿晏，你去把我药房架子上的针线和白色的棉布拿来。”
许知意忙着给他伤口消毒。
裴晏去了药房，没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许知意看了看高湛，问道“没有麻药，可以吗？”
高湛轻笑了声，说道：“不用麻药，你就这么缝吧。”
许知意把干净的棉布递给他，让他自己为了忍痛咬着，不要乱动。
高湛接过棉布，只是拿在手上，并没有放进嘴里。
许知意开始缝补时，即便是痛得满头满汗，高湛也只是闷哼，咬紧牙关，手里攥紧了棉布，即便是疼痛，他也没有喊出声来。
等许知意给他缝补好伤口之后，上好药包扎好之后，高湛这才松了那股子劲儿。
“谢谢你了。”高湛疲惫的声音传来。
“没事。阿晏，你带他回去休息休息吧，他现在就需要好好休息。”
裴晏点点头，还想着扶起他，但是被高湛拒绝了。
高湛站起身来，冲着许知意微微点头，跟着裴晏出了许知意的院子。
裴晏刚打开门，就看见在这边转悠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的高老爷子。
“老爷子，您怎么溜达半天，还在这儿啊。”高湛有些微弱的声音传来。
高老爷子看了看高湛，他的脸色苍白，还带着疲态。
“我刚好要找许丫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堵在门口做什么。”
说完话之后，高老爷子就要往里进。
裴晏赶紧让了位置出来。
“老爷子，我带湛叔先回去休息 。”裴晏似乎是无意说起的这句话。
“那赶紧走呀，还在这墨迹干啥。”
高湛耸耸肩，跟着裴晏去了裴家。
高老爷子看着高湛的背影，等他进了裴家之后，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叹了口气。
“老爷子，别担心了。我的药可管用的。”
许知意刚收拾完手术过后的地方，瞧见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高老爷子这会才走进来。
“我才不担心他。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成家，成天就在外面跑。”高老爷子还在嘴硬。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这个年纪了，可就羡慕人家儿孙绕膝，偏偏我家这小子，连个姑娘都找不到。”
“哪怕他跟晏小子一样，处个对象也好啊。我就没见着他身边有过啥姑娘。要是我以后走了， 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高老爷子叹息道，身上带着股悲凉。
许知意听裴晏说了些，还没等她说话安慰，高老爷子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
“臭小子，年纪大了，看以后还有哪家姑娘能看上他，以后成老光棍一个。”
高老爷子越说越气急败坏，逐渐上升人身攻击。
许知意寻思，这也不太好劝啊。
干巴巴的转移话题，“老爷子，您能跟我讲讲您当兵时候的事吗？”
许知意还没听高老爷子讲过，这会儿正好听听。
说道这个，高老爷子就来劲了，他就喜欢给年轻人讲他当年带兵打仗的事。
“行啊。想当年，我们打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