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店员吐槽道：“你别看我这很轻松的样子，一直在这里玩手机，其实很熬人的。我是从早坐到晚，就我一个人，之前还有个人和我换班，现在物业看没生意，人走了也不招了。”
店员给苏芷算自己可怜巴巴的工资。“工资也就只给我涨了2000块，你想一个人工资四千，那个人走了，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才给我六千，哎哟，真是抠死了。我连周末都没得休息了！”
“我上班的时间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嗨，上个厕所都不方便嘞。还要上货盘货，特别是有些时候系统提醒了有些食品保质期快到了，却找不到货品，那简直了，要把整个店铺都翻过来找东西了。”那男人连连摇头，提起自己的工作怨气冲天。
苏芷顺着他的话说道：“要工作12个小时啊，那确实累的，这有生意吗？我看这里冷冷清清的。”
“和你说哈，我是打算再看看别的了，可能再过段时间就辞职了。我现在整个人被这个店拴住了，中午还要家里人给我来送饭，最主要是工资真的不高，我老婆都有意见了。”
“生意肯定没有之前好的，之前两个人，每个人干八个小时，店开的时间也长。这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和晚上七八点之后，早上有人来买菜，晚上呢，工作回来的人在小区散散步，顺手会带点东西走。”
那男人努了努嘴，指着苏芷拿蓝莓的那个货架，说：“之前我们摆蔬菜的，就在你拿水果的货架，买菜的人还不少。只要蔬菜新鲜一点，还是好卖的。”
他挤了挤眼睛，对苏芷说：“你家肯定也有保姆阿姨吧。”
苏芷点了点头，云家厨师、管家、打扫阿姨各个不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分工。就连落魄的苏家也请了司机和阿姨。
“嘿，我和你说哈，那些保姆阿姨之前都老喜欢来我这里买东西了。贵是贵，但只要东西新鲜，是大牌子，主家自然没有意见的。反正都报销的，阿姨们也想少走一点路的，图方便。我和你说，你别以为你们找的保姆阿姨多用心，之前还有人悄悄问我能不能多开发票的。”那男人得意洋洋，和苏芷说着这些“秘密”。
苏芷顺势装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我家阿姨都很认真的。”
“嗨，也没说不认真啊，人总是要想着轻松一点的嘛。在哪买菜不一样啊，价格贵一点就贵一点，说实话，你们也不看中重这点小钱啦。就是卖菜很麻烦，要一大早去拉货，还有菜很容易烂的，这里住户要求油很高的，做蔬菜生意是一定要勤快的，一个人是真的干不动。”
他又指了指收银台摆着的计生用品：“这个也好卖，特别是晚上，你懂的。”他挤了挤眼睛。
“我那天快关门了，一个男的开着帕梅拉停在店门口，一口气拿了好几盒。我可是看到车上至少有两个女的呢。啧啧啧，我和你说啊，这种事情很多的，还有一次……”
苏芷没兴趣听这种黄色的故事，她赶忙切换话题：“那这里一个月能赚多少啊？纯亏钱物业也不愿意搞吧。”
那男人是真的无所谓，手指点了点，调出收银机上的数据，大大咧咧的给苏芷看：“喏，你看，一天的流水也就两千多，今天多一点，现在是两千五了。但有的时候一天的流水一千块都不到的。毛利率是高一点，有个百分之三四十。”
苏芷迅速算了一下，平均一天两千的话，一个月六万，乘以35％，收入是两万一，减掉人员工资7000，还有水电，到手估计只有一万多纯利。
问题是这是物业的房子，没算房租，苏芷想了想自己昂贵的房租，越发觉得前途渺茫了。
趁着男人继续八卦的机会，苏芷扫一了一眼销货统计，其中利率和销量靠前的是水果和烟。
苏芷若有所思，听了会儿男人的唠叨后，找准时机抽身离去。
她又晃了晃其他几家便利超市，别墅区的便利超市大同小异，人流量都不是很大，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东西的价格过于高了。
苏芷在备忘录中记下这些要点，琢磨着自己这是注定要当“奸商”啊。
在她转了第五家便利超市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怎么几家便利超市就名字不同，装修、货架、收银都大同小异的，连打光都没什么差别。
苏芷冲着货架拍了个照，回到车上，用购物软件识别了一下图，瞬间跳出五花八门的图片，价格也各有不同。
她点开图片上写着“厂家直销”的字样，找了几家发货地址是江城本地的店铺，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你好，是江城本地工厂吗？可以现场看货吗？”
“叮咚。”客服回得很快，给苏芷发来了一个地址。其他几家店铺客服也陆陆续续有了回复，这些货架厂子大部分都在西边的工业园区。
苏芷看了一下地址，好几家都是在一条街上，应该是产业集聚，卖相同产品的厂家赶在一块儿开店了。
苏芷怕网购软件杀熟，还切换了不同的软件，将收集来的厂家地址都记载了备忘录上，打算明天一起赶过去。
大数据的力量是真的可怕，苏芷只在购物软件上搜索了货架，浏览器和社交软件却像是中了风一样，疯狂弹窗。
“同城低价货架，点击链接直达。”
“便利店货架厂家-批发价格-优质货源-xx爱采购。”
“便利店货架陈列-xx零售,可视化门店陈列……”
苏芷有些好奇地点进了最后一个链接，瞬间跳转到网页之中，弹窗不断跳动，邀请苏芷填写下联系方式和开店地址，右下角还有机器人客服引诱苏芷。显示着“0元铺货”“手把手教你赚钱。”等字样。
这要是写了电话后，推销电话怕是一天要来十个了。虽然网页写得很动人，但是苏芷决定还是去现下实地看一下。
她本来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网上的水太深，她把不住啊。
创业一定不能贪图方便和轻松，她还是自己跑一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