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献？
素有“陈一刀”之称的陈成看到秦献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一下。
不过也仅仅是一下，他就迅速恢复镇定。
干他这个岗位的，尤其注重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
否则在审讯时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可能让对手抓住机会蒙混过关。
秦献对他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很是自来熟地往里走。
“咱们好歹也算老相识，陈主任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这么久不见，至少也该喝杯茶吧？”
面对他的揶揄，陈成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纪委的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秦献同志不会对这杯茶感兴趣吧？”
言下之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秦献见对方一直保持着距离感，索性自己去茶桌上倒了两杯白水。
直到这时，陈成才注意到秦献背后还跟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
细看之下，他忽然喊出对方名字。
“你是张小蕊？”
张小蕊一脸惊讶地回看着他：“陈主任知道我？”
陈成板着脸，出奇地严肃。
“你们两个昨天去田阳镇找了王阳，对不对？”
张小蕊更震惊了。
纪委审查这么细的吗，连这件事都清清楚楚了？
这么多线索串联起来，陈成已经把他们俩的目的猜得八九不离十。
“以你们前两天和王阳的冲突判断，你们今天来不可能是为他说情，所以是要对他落井下石的，对吗？”
问完之后，他的目光就紧紧锁定在秦献和张小蕊脸上。
即使他们什么都不说，他也能从他们的表情判断出很多东西来。
对于他的研判，秦献也丝毫没感到惊讶。
毕竟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没这脑子也坐不上主任的位子。
要知道这家伙在上辈子，可是做到省纪委秘书长的。
“你说我落井下石也好，说我伺机报仇也罢，我来这里的确是要来针对他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便你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但王阳仍旧是绝不开口的态度，对吗？”
此话一出，陈成的目光里闪过一道冷光。
不得不说，秦献对情况的判断完全正确。
不过口头上，他还是要跟秦献拉扯一下。
“你别以为自己从我手下逃脱，就代表着我镇不住别人，我陈一刀的恶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王阳在劫难逃，我想你不必要为此事费心了。”
“哦，是吗？”
秦献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手里的证据你大概是不需要了。”
“小蕊，我们走，现在就回辛化镇。”
“啊？哦，好的，走就走。”
张小蕊虽然还不明白秦献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陈成被他整懵了。
这家伙真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连客套一下，拉扯一下都不屑一顾？
眼看两人已经要迈出门槛，他连忙喊道。
“等等，你说说看，你手里有什么证据。”
秦献回头，嘴角咧起一丝弧度。
“能够证明王阳贪赃枉法，侵吞国家财产的证据。”
轰！！！
陈成的脑子里有无数惊雷滚过。
期限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能掌握这么强有力的证据？
他的目光落在童颜巨孚乚的张小蕊身上，忽然就想通了。
“好，好，好，好一个美人计，难怪王阳会栽在你们手里。”
他打不来到秦献跟前，身上散发着浩然正气。
“之前在乐玉县的审讯，我是公事公办，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也不会因此向你道歉。”
“至于你手里的证据，你开个价吧，要怎样才能给我？”
他的脾气就是这么刚硬不阿，即便是面对秦献抛出来的重要筹码，也还是这副人见人厌的态度。
秦献撇了撇嘴，眼神咄咄逼人地盯着他。
“既然是你害我被贬到辛化镇搞扶贫的，那就请你把我重新弄回乐玉县县委宣传部吧。”
但是话音刚落，就迎来陈成的强力反驳。
“不可能！”
“把你丢到辛化镇是组织上的意思，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你想用一份证据就把自己调回去，你想都不要想。”
强势！
霸道！
不留任何谈判余地！
这就是系统内闻风丧胆的陈一刀，不论对方是谁都不曾妥协过。
张小蕊知道秦献在他手底下受了委屈，因此完全不惯着他。
“不可能就不要谈，反正定不了王阳的罪又不是我们着急。”
“秦副主任我们走，咱们回辛化镇扶贫去。”
在她的拉扯下，秦献走得更干脆，没一会儿就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陈一刀望着空荡荡的门愣神，他们就这么走了？
来到马路上，张小蕊气呼呼地踢路上的石头。
“哼，不就是个市纪委主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好像我们求他似的。”
秦献哑然失笑。
“这一切不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么？刚才进去前我还跟你演练了一遍。”
“可是……”张小蕊还是心有不甘，“可是真正见到他这模样的时候，我还是很生气啊。”
“是他害得你被贬，也是他让你的仕途失去光明，这口气我都咽不下，你是怎么咽下去？”
她越说越气，恨不得能亲手掐死陈成。
不过秦献对他并没有多少恨，反而对他的存在感到高兴。
“华夏从古至今都是个人情社会，血脉情、同窗情、师门情、领导情、情情相扣千丝万缕。”
“古代有连坐、有株连九族都威慑不了结党营私，何况现在这么宽松的法律环境。”
“我们国家需要陈一刀这种刚正不阿的人，我们系统需要陈一刀这样藐视裙带关系、拒绝利益交换的人。”
站小蕊本来就生气，现在听他还说陈成好话，更是气鼓鼓的。
“秦哥，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胸怀坦荡的人，要是换做我，我早就拿捏他了。”
胸怀坦荡？
秦献的眼睛微眯起来，身上爆发出一个强横的气势。
“我只对值得的人坦荡，对不值得的人，我会把他往死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