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想不明白，他此刻也同样自责无比。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没有遇到柳嫣然，或者是不去奇药阁，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又或者他不去六大隐世家族，这些普通的隐世家族，会不会就不会遭到灭顶之灾？
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小凡，不怪你！”
“爷爷他们都是张前辈那个时代的人，所以，他们骨子里维护的，就是张前辈。”
柳嫣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并且还轻声的安慰着张凡。
爷爷死了，家族灭亡了。
从今往后，她成为了一个孤苦伶仃的人，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不仅是她，夏鸾鸾也是同样如此。
别看夏鸾鸾平日子做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一副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柳嫣然知道，夏鸾鸾这丫头，只有对自己在意的人，才会上心。
其他人，她都是一副嬉戏玩闹的模样，看起来跟没心没肺没什么两样。
“小凡凡，我们还能回自己的家族去看一看吗？”
夏鸾鸾低声询问道。
她也没有哭，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许是觉得，家族灭亡，爷爷死了，身边至少还有一个张凡和柳嫣然可以依靠吧。
又或许是觉得，真的哭出声来后，自己就输了，反倒是如了那些害死她爷爷和家族众人的那些人心愿。
所以。
她的眼泪，憋回去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她的心头，真的很疼啊。
从小就被家族中的人，尤其是爷爷，宠溺着，爱着。
可现在，爷爷死了，家族也没了。
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发生得那么突然。
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就结束了。
“暂时只怕还不能！”
张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份报告上面的调查结果，十三家家族，不是初樱春时的人去灭绝的，而是其余的各大家族。”
“而每一家隐世家族中，都是一个藏宝阁，难保那些家族不会去而复返，到时候被撞上，可就危险了。”
当然。
有句话张凡没说，那就是柳三针尸骨无存，夏云天死得惨烈，连一块完整的骨骼都难以找到。
回去……徒添伤悲吗？
“好吧！”
夏鸾鸾没有强求。
这个时候，她当然什么事情都听张凡的。
“嫣然，鸾鸾，你们放心。”
“害死你们爷爷，导致你们家族灭亡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会让他们死的。”
“一个，不留！”
张凡目光森然，言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寒意。
他的拳头紧攥，连指甲陷入了血肉之中，也浑然不觉得疼痛。
因为心头的痛，就已经足够痛了。
他的脑海之中，也是不断的回想着当初为了中医盛典而来到京城，遇到柳三针他们的画面。
想着柳三针他们为了医道上的精进，那股拼命的劲。
“我们相信你。”
柳嫣然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憔悴。
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张凡眼角处。
“叶统，陆家主，天厅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张凡眯着眼，声音有些冷意。
当初追杀他的人，除了初樱春时的人，还有来自天厅的命令，否则，闻人渡川就是拥有战部的力量，也绝对不敢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天厅已经不会在追杀你了，不仅如此，还要求我务必保护好你。”
“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天厅的态度，改变得很微妙。”
陆方平回答道。
一旁的叶星元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他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
“是因为观海大师啦。”
一旁的妙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鸡腿啃完了，然后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落到他身上。
“观海？”
“是谁？”
众人的脑海之中，此刻浮现一个个问号。
因为观海这个名号，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观海大师就是观海大师啊。”
妙念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众人脸上浮现一条条黑线。
还是懒鬼向众人解释道：“观海大师是法则楼的楼主。”
“辙几十年来，我们十七楼没有任何关于法则楼的消息，属实也是让我没有想到，法则楼真实大隐隐于市，竟然就藏在六大隐世家族附近。”
懒鬼的解释，顿时就让众人心中有概念。
而众人再次看向妙念的表情，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法则楼，这么牛逼？
不仅实力强横也就罢了，竟然还可以影响天厅的决定？
“原来如此。”
张凡轻轻点头，面色叶随之变得无比的凝重。
他背负着双手，缓缓朝着房间外面走去，沉吟片刻，他开口了。
“南风，瞎子，你二人去调查隐世家族最近的情况。”
“初樱春时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奔着将整个隐世所有家族收入囊中去的，至于她接下来的一步棋会怎么走，我还没想明白。”
张凡没有转身，背对着他们，开始做出安排。
话音落下，又接着说道：“懒鬼，查一下这个初樱春时这些年来在京城做过的事情，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美美，你去一趟柳家和夏家，如果能够侥幸遇到活口，就带回来，如果不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查探一下后离开。”
虽然柳家和夏家已经覆灭两天了，但是，谁能保证真的是家族中每一个人都死了呢？
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这些人，可都是柳嫣然和夏鸾鸾的亲人啊。
“明白。”
懒鬼和美美立刻点头答应。
“叶统，关凤岚葬礼当天，可还有发生的所有事情，有调查到吗？”
张凡转身，看向叶星元询问到。
“无法调查。”
叶星元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以来，世俗和隐世，各自为营，各自发展，井水不犯河水，禁卫军早就没有时时刻刻监视这些家族了。
这一次若不是事情太过巨大，一连死了十三家，禁卫军恐怕也不会注意到。
那报告上面，唯一关于关凤岚葬礼记载的，就只有柳三针的死，还是禁卫军冒着巨大的风险，从那些叛徒家族中的人口中，套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