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的尸体在一阵幽蓝色冰霜之力的环绕下，冰冻粉碎化作了一堆粉末，被吸进卡卡右手中的檀木盒子中；卡卡伸出右手，将檀木盒子递向少女。
“谢谢寒主姐姐。”
收起心中的悲痛，少女鞠身深深行了一礼，这位聪慧的少女明白寒狱为了救她，不惜与锁魂殿翻脸，这份恩情是何等的大。她没有说太多感谢的话，口头感谢是空乏无力的，这份大恩她放在心底。
卡卡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习惯成自然，点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份谢意。
“卡卡她就是这样，不是针对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九走了过来，挠了挠后脑勺，为卡卡解释道，他这位好友善事做尽，到头来却冷着一副冰块脸，不得不说很像她的风格。
少女认真地打量了苏九一眼，看着他脸上灿烂真诚的笑容，就像被冬日暖阳照射在身上，让她感觉非常温暖。这个大叔笑得真好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少女将檀木盒子收进银色空间手镯，这是母亲在逃跑途中戴在她手上的，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我叫司空凝薇。”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少女这样说道。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温柔节制，不要给大家带来悲伤。母亲常常跟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一直微笑就好了。
看着司空凝薇坚强的样子，苏九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是一个懂事的女孩，然而天道无情。
关于司空凝薇的后续安置，眯眼道人和北冥梓楠商量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地方。以锁魂殿的决心来看，无论天涯海角，不杀司空凝薇，他们怕是绝不会干休。
至于追杀背后的原因，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到，命运已经从可怜的少女这里拿走了一切，无论是眯眼道人，还是北冥梓楠，都不忍心再逼迫她什么了。
最终还是卡卡插了一句，决定将司空凝薇暂时收在寒狱她的宫殿中。那儿足够安全，放眼整个大世界，也没几个人敢动寒主的悬空冰殿，而且也有一个现成的伴，不会太寂寞。
“寒主大人，我来了！梓楠姐、苏九哥，你们也在啊，真是太棒了。”
一阵银铃脆响，幽蓝色冰霜阶梯，穿过空间裂缝，突然出现。扎着两个发丸的青衫女童，从虚空中赤脚走出；好奇地询问了北冥梓楠事情的经过后，她喋喋不休的叨叨了一会儿，就带着司空凝薇走了，在卡卡的眼神威胁下。
第二桩生意算是了结了，三人陪着眯眼道人，继续等待着第三位客人。
此时已经凌晨3点了，路灯照在街道，除了两只流浪猫略显诡异的呜叫，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一辆车疾驰而过，带起地上的落叶飞舞，又缓缓掉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人都不是寻常凡人，哪怕是焦急的北冥梓楠，也不会缺少耐心等待，她只是有要事在身，才显得有些急燥，不然静坐三天两夜闭眼静修，也是没有问题的。
眯眼道人从怀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几分钟后，一辆普通的老桑塔纳桥车，卡着最高限速冲来，在算命摊旁边停下。
开叉到大腿根的紫色旗袍，腥红的嘴唇，浓抹的妆容，一个女子踩着旧运动鞋，打开驾驶位车门，走了下来。这个点穿着这打扮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北冥梓楠眉头皱了起来，眼中带着浅浅的轻蔑和厌恶；对于这类穿着打扮的女子，她身为一个高阶女警，反感的很。不过她敏锐地看到了，女子手中提的五盒盒饭，猜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牛鼻子道士又不是真的江湖骗子，不至于堕落到那种程度。
“道长，你这三位流浪汉朋友，可穿得真好啊。”
左手提着包包，扭着细腰走了过来，将装着盒饭的塑料袋放在方桌上，旗袍女子仔细打量了北冥梓楠和卡卡一遍，似笑非笑地调侃眯眼道人一句。说完从塑料袋中取出一双一次性筷子，用嘴撕开包装袋，随意地丢在地上，端起一份盒饭吃了起来。
在家道中落前，她也穿过北冥梓楠身上的那个牌子，现在是穿不起了，至于卡卡身上的虽然没有标签，但就凭那个料子，必然是订做的，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小姐，低调极致奢华。
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有高攀的想法，这些年来，她见过了世间冷暖，早已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漠然。
“家父还好吧？”
眯眼道人边问道，边将剩下四份盒饭分发下去。
“谁知道呢，还是老样子吧，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道长，你有事就直说吧，我补个觉明天还得忙。”
说完，旗袍女子几口将泡沫盒中剩余的饭扒进嘴里，随手扔在地上。
生活是把杀猪刀，佳人也磨成了婆娘。眯眼道人轻叹了一声，道：“留下一张名片，你可以走了，你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从包中熟练地取出一张名片，放在方桌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旗袍女子恭敬地朝着眯眼道人，抱拳弯腰行了一礼，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径直驱车离开了。联系多年，她是懂得道人规矩的。
“梓楠道友收起名片，我们走吧，该上路了。”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了。牛鼻子小道士，你要是不把地方给我找到，就凭害我们北冥家和锁魂殿结怨，毒打你一顿是少不了的。”北冥梓楠压了压指节，啪啪作响，脸上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她可不是在说笑，这件事情很严重。
将旗袍女子留下的名片拿起，一把揣进兜里放好，北冥梓楠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这女人或许有个很悲惨的故事，但她有要事在身，现在没功夫管这事。
“三分钟之内，我安排的车在路上了。”
“梓楠道友，还是如此雷厉风行；安心便是，贫道向来守诺，收了卦金定会帮你寻到。”
眯眼道人对着方桌挥了挥宽大的衣袖，方桌和上面的物品，顿时像变魔术一般，消失不见了。他蹲身捡起旗袍女子扔下的垃圾，向着街道对面的垃圾桶走去。
卡卡看着手中的饭盒，小嘴咬着木筷，眉头微微蹙起；从小锦衣玉食的她，还是比较挑食的，这炒饭调味品放了很多，味道杂而重，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苏九看见这一幕，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说道：“别浪费了，给我吃掉吧，我还没吃饱呢。”
贝齿咬着微唇，卡卡看着苏九澄澈的眼睛，脸蛋罕见地微微发红，顺从地点点头，将手中的饭盒递在苏九手里。
苏九倒是没想太多，节约粮食是中华美德，拿过卡卡手中筷子就吃了起来。卡卡愣愣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去，没说什么。这个好友什么都好，就是粗鲁了些，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子，你怎么占我家琳卡便宜。”北冥梓楠在一旁幽幽地开口道，一对虎目狠狠地瞪了苏九一眼。
苏九七八口，将一份盒饭扒进嘴里，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渍，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北冥梓楠，等着她的下文。
北冥梓楠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感觉到猥琐之意，卡卡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悻悻地说道：“没事，这份也帮忙吃了吧，我去飞机上吃。快去把垃圾扔了，准备出发了。”
说完，她把手中的盒饭，塞进苏九的手中；苏九也不嫌弃，帮忙几口吃完。
心中松了一口气，卡卡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看着向着马路对面走去的苏九，心跳加速，脑子里乱槽槽的。北冥梓楠还是第一次看她这副样子，就像看一个仙女落凡，既为她逐渐有了色彩的生活高兴，又有些担心未来，凭空多了许多变数。
“首长好。”
一辆崭新的军用悍马，停在了路边，开车的司机是一个女兵，这辆车便是卡卡的座驾。女兵下车笔直地朝卡卡敬了一个军礼，而卡卡也回应了一个标准军礼。
女兵是卡卡的警卫员，军中是一个崇尚强者的地方，她是卡卡的忠实粉丝，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甘心留在卡卡手下，当一个小小的警卫员。
北冥家是世代的执法者，千百年来，从古至今，出过很多从军从警的大人物。